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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情人節的時候學校辦了送巧克力的活動,我準備了一份巧克力想要送給他。」

「我以為,我終於可以趁這個機會告訴他:我喜歡你。」


她以為自己來得及送出那包情人節巧克力,卻在學校的後門發現他渾身帶著血汙在地上爬行,令人無法直視。


恐懼與驚慌遍布她全身,她收起那包巧克力連忙走上前,攙扶起傷勢過重的陳海,卻被他一手揮開,一跛一跛地拖著腳步前行。

「你怎麼了?」前方的少年沒有回應,每走一步都彷彿拖著千斤重的枷鎖。

「陳海!」她看見男孩的背上滿是塵土與血汙,雙手充滿瘀青與破皮的傷,許溫琳邁出腳步,沒幾步就超越了他,擋住他的去路。


「讓開。」那灰黑色的眼裡只剩下冷漠。

「告訴我你發生什麼事,我才會走。」許溫琳的嗓音堅定,她不忍心見到他受傷,卻也無法克制自己對他的好奇。

「不關妳的事。」他打算繞過她,許溫琳挪動腳步,繼續擋在他面前。

「但是我看到了,所以這不是你一個人可以面對的事。」她說,眼裡藏著理解的渴望,「我想幫你。」

「不用。」陳海撇過頭,「妳幫不了。」他的目光溫和且悲傷,她第一次看到他露出那種表情,卻只覺得想哭。


她堅持找了師長與警衛幫忙,陳海被送往附近醫院,住院期間,許溫琳曾去探望,卻總是被陳海拒於門外。


「很抱歉,陳海說他不想見妳。」陳海的父親身著格紋深色西裝,關上病房的門,面露歉意。

「沒關係,他還好嗎?」

「醫生說他除了身上有瘀青和傷口之外,可能有輕微的腦震盪,腹部瘀青很嚴重,要在醫院住一個禮拜。」他扯了扯嘴角,臉上的神情複雜,看不出究竟是擔心還是難過,或有其它情緒參雜其中。


那天後,學校傳出陳海與別班的幫派小弟打架的消息,兩人皆遭到學校處分,但這件事尚未落幕,餘波又起,當時與陳海打架的學生被同學毆打。幫派小弟在學校祭出退學處分前轉學離開,同學則是被記了大過,事件才總算平息。


「我從來沒有過問那天發生的事。他住院的時候我天天傳訊息給他,一部分為了轉達學校的事情,一部分是想多關心他一點。」許溫琳扯了扯嘴角,「但他總是已讀不回。」


待陳海出院返回校園後,許溫琳叫住了正準備回家的陳海。「陳海。」

男孩回頭,看著許溫琳的臉上帶著不解。

「你一直已讀不回我的訊息,看到了也回一下吧?」

他垂下頭,「我忘記了,抱歉。」他調整書包肩帶,「那,請妳喝飲料?」

「有巧克力蛋糕的那間?」

「有水果塔的那間。」


意識到彼此異口同聲說出對方喜歡什麼,一股熱流湧向兩人的耳朵與臉頰。


兩人來到咖啡廳後,許溫琳找了座位坐下,點了杯飲料,心臟跳得比平常要快。


待飲料送上,陳海正想開口,卻被她搶先一步。「我喜歡你。」


那聲告白終於脫口而出,許溫琳只覺得臉頰發燙,視線連忙垂下,盯著桌上的飲料。

她不奢求他回應,也不敢奢望會有任何舉動,她只知道什麼是喜歡,急切的想把它說出口,造成的結果她不是很在乎,也管不了。


夕陽透進咖啡廳,將室內染成一片橘黃,刺眼的陽光勾勒他的輪廓,男孩灰黑的眼裡閃過詫異,隨即被黑暗籠罩。


「對不起。」他垂下頭,「請妳……不要喜歡我。」


「他跟我說,他並不是我所想的那種人,他害怕會戳破我對他的想像。」

「但是我看見的,就只有他啊。我想像的他是什麼,根本不重要。」


Ted垂下頭,真實的他只不過是具空殼,面具底下沒有臉孔,她以為她所看見的是真實,卻只是一個沒有自我,沒有靈魂的怪物。


「他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忍不住問。

「陳海嗎……他其實在學校蠻有名的,最主要原因是因為長得帥,光是在園遊會的時候站在後台裝食物都會吸引一堆人。」想起當時的情景,她忍不住笑了出來。

「但是他不多話,個性比較悶一點,但我感覺得出來,他是一個很好的人。」許溫琳的目光柔和,「雖然他總是表現出一副很高冷的樣子,導致大家都不太知道該怎麼跟他相處。但他其實幫了我很多,在我傷心或難過的時候總是會聽我說話,鼓勵我。」她嘆口氣,「不過這些他也不會知道了。」

「他……怎麼了嗎?」他小心翼翼地問,不敢直視她的雙眼,只能看著前方的海浪觸碰礁石,破成碎片。


「休學了,再也沒看過他,他的聯絡方式都註銷了,完全找不到人。」她垂下眼簾,「我連他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他沉默不語,緩緩伸出手,掌心輕覆在她的手背上,許溫琳不解地看向他,卻撞見了他眼中的柔和與碎浪。


「我相信,他在某個地方好好生活,只為了遇見妳。」

「如果是這樣就好了。」她微笑,微風吹拂,連帶吹起了幾綹髮絲,路燈柔和的燈光照亮她身後的道路。


總是向著光明的人願意轉身面對黑暗,深陷黑暗的他是否也能向著光亮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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