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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食店裡，那個青年已經在落地窗前的位子坐了很久，什麼也沒做的就只是看著窗外。

薛樸看他這樣的狀態維持了許久，思考了一會才捧著自己的餐點朝對方走去。然而在他走近前青年卻突然地站起，然後縱身跳了下去！

薛樸瞪大了眼，連忙跑了過去。他伸手摸了摸完好無缺的玻璃，又轉頭看了看依舊熱鬧的速食店二樓。

就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

大概過了20分鐘左右，青年回來了，薛樸猶豫了許久才走向正在垃圾桶前作分類的青年。

「突然這麼說可能有點奇怪。」薛樸叫住邢方。「但我剛剛似乎看到你從落地窗跳了出去？」

邢方瞪大了眼。

「你被看到了哦？肉腳。」蕭洛咬著紙吸管，也不理桌面被吸管前緣沾的飲料甩得整個桌面一片狼藉，最後還是看不過去的項北把吸管給拿了下來。

「閉嘴！」邢方頹喪地撐著額頭。「拜託你們去度蜜月去哪都好別煩我！」

「去過了啊。」蕭洛拆開三明治，一面回答：「美國紐約……」

「的麥當勞。」項北補充道。

「……麻煩不要詳解你們怎麼使用廁所的。」

「想太多。」蕭洛笑出聲來。「沒啦就剛好看到那隻迷路的紅帽子。」

「然後就回來加班到現在了。」項北的表情未變，但邢方仍是聽出了話裡的無奈，他抬起手，朝不遠處的服務生比了個手勢，沒過多久服務生就送上了一杯黑咖啡。邢方在咖啡上桌後就將杯子轉了個方向往項北推了過去，項北朝著邢方微微點了下頭，「謝謝。」

邢方撐在額邊的手朝項北揚了揚表示不用介意，接著又轉向了蕭洛：「所以你們幾天沒闔眼了？惡魔跟惡魔的眷屬會過勞死嗎？」

「誰知道？」蕭洛翻了翻白眼，把手上的三明治包裝揉成一團。「等我掛了你再擲爻問我啊！所以你把那個人帶回來了？」

「既然被看到了，也只能請醫務室幫我處理善後了。」邢方嘆了口氣。

「我覺得可能不是你的疏失。」項北放下咖啡杯。「雖然很稀薄，但我在他身上嗅到了我同族的氣息。」

邢方歪了歪頭，「是指他可能是隱瞞身分在人間生活的魔族嗎？」

「不是。」項北搖搖頭。「他身上魔族的氣息非常稀薄，應該是惡魔與人類的混血，而且也該是好幾代以前的事了。」

「喔──」蕭洛拉長了尾音，然後做出了祈禱的姿勢：「可以過去跟他說這裡有張不錯的入職申請叫他簽下去嗎？邊境管理部所有在過勞死邊緣的同仁會把他當救世主一樣看待的。」

「你哪來的臉告訴人這個隨時在過勞死邊緣徘徊的工作不錯的？」邢方皺起眉，拍開蕭洛的手。「走開！那是我的蛋糕。」

「我猜上級應該會有跟蕭洛一樣的想法。」項北又喝了一口咖啡。「所以？你們忙了那麼久的案子要結案了？」

「還沒。」說到這裡邢方的肩就又垮了下去。「找回來的龍蛋大概只有失竊數量的三分之一，本來吃完飯就要跑一趟你們那邊調出入境資料的。」

「那你慢走。」蕭洛趁邢方不注意把蛋糕偷了過來，當著對方的面切下一大塊，還故意在邢方面前晃了晃後才塞進嘴裡。「我跟項北要下班了……這甜死人的東西你到底怎麼塞到嘴裡的！？」

邢方又抬起手向服務生要了一杯水，嘴裡卻仍是不饒人：「活該。」

幾個白袍在交頭接耳了一番後就離開了房間，接著就換一個穿著西裝的人走了進來。被那個綁著長馬尾的青年帶到這的薛樸，還沒弄清楚到底發生甚麼就被塞了一張入職申請書。

他原先是不相信那些妖精、幽靈之類的東西的存在，只是當一切擺到他面前後卻由不得他不信。

那個自稱是犯罪防治課課長的人要他好好考慮一下後就離開了，薛樸看著手上的文件卻還是不知道該怎麼辦，猶豫許久，他才推開了房門。

一出房門，薛樸就覺得臉色似乎被甚麼東西掃過，帶來一絲冷意。然後他才注意到原來是一隻金魚從他的面前游了過去。

金魚？

薛樸愣了一下，轉過頭，剛剛自他面前游過的金魚，那隻身長大約一公尺，顏色鮮艷的金魚也回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又慢悠悠地游走了。

薛樸跟了上去，卻沒想到拐了幾個彎後自己就跟丟了。他站在一個陌生的門前，薛樸理智上知道自己最好循著原路回去，但手卻不由自主地轉開了門把。

「汪！」

一頭三頭犬朝他跑了過來。一個頭咬著球，一個咬著飛盤，另一個甚麼也沒咬卻和其他兩個頭一樣，眼睛流洩著『跟我玩』的情緒。高度只到薛樸小腿處的三頭犬原本以為是自己主人回來了，此時見到陌生人也愣住了，呆了好久才鬆開嘴裡的東西，朝薛樸發出威嚇的吼聲。

剛從邊境管理課回來的邢方一會來就看到這個畫面忍不住嘆息，「越澤，Stay！」

「汪！」三頭犬見到邢方尾巴又晃了起來，討好地叫了一聲。

邢方苦笑著摸了摸越澤的其中一個頭，然後對薛樸道：「對不起，讓你見笑了。」

薛樸搖搖頭，猶豫了好一會才開口：「不好意思，我似乎給你添了麻煩。」

「不用放在心上。」邢方站了起來。注意到薛樸手上的文件後，他想了一下才又開口：「這份工作並不那麼輕鬆，你可以回去後再認真的想想。」他頓了下，然後揚起笑：「機會難得，我先帶你在裡面參觀一下吧？」

「這樣不會有問題嗎？」

「這個嘛……」聽到薛樸的話，邢方偏了偏頭，然後將食指抵在自己唇上：「你應該會保密吧？」

離開那棟建築物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薛樸在往前走了幾步後又轉頭在看了那棟隱在濃霧之中的大樓一眼，他知道，自己必將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