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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會三明治

賈斯博對有錢人的印象一直以來都不是很好,也許是因為他的童年吧,在街頭長大的那些日子讓他見多了所謂的虛偽紳士,總是一臉憐憫的看著髒兮兮的自己,一如救世主一般,捏著小孩子的臉可憐兮兮的說著:噢!多麼可愛的男孩啊,然後再低聲塞給你一百元問願不願意幫他吹喇叭。

 

偽善。

那是他對那些人的形容,披著金箔的腐敗物質,一種不用呼吸也能感受到的惡臭,自以為金字塔尖端的族群,可悲的畫地自限卻渾然不知。

 

一直到他遇見了盧西安諾。

 

 

 

說真的當盧西安諾沒有透過漢默丁格而是直接打電話他的時候,賈斯博就下意識的覺得有什麼事情即將要發生了,特別是當那人一反平時略嫌浮誇的語氣,轉而又濃又膩的吐出那句:「晚上來找我。」時,從脊髓麻上來的不安便讓他知道自己完全沒有拒絕的權利,或許是某種生物的本能吧,被掠食者凝視的恐懼。

但說起來自己也不算完全下風,緩慢地呼了口氣,賈斯博想到了那筆還沒動用過的五十萬,以及盧西安諾遞出那疊厚實鈔票時臉上那一閃而過的沒落,一種難以言喻的脆弱錯覺,就好像他們之間真的存有什麼感情那般。

 

而賈斯博也真的差點以為他們之間有著些什麼,在他推開那人包下的總統套房大門之前。

 

諾大的房間裏頭透著一片黑暗,盧西安諾的背影被液晶螢幕透出的光線映照著,在房內形成了冷色調的構圖,而賈斯博不用看也能知道此刻自己的臉色有多難看,就像用力過頭而泛白的指緣,噁心的灼熱感在胃裡翻攪著,彷彿下一秒就會嘔吐的錯覺。可他並沒有那麼做,應該說他本來就不可能會做出那種有失格調的舉動,取代黏稠胃酸傾洩而出的是沒有忍住的怒氣,往那人臉上揮去的右拳。

可那樣的攻擊終究還是被盧西安諾輕易的躲過了,或許就像當年師傅所說的吧,被情緒左右的肢體動作是毫無意義的,於是那人傾斜過身,臉上滿溢著被背光吞沒的笑容,而這時賈斯博才恍然想起自己憤怒的緣由——套房正中間的螢幕上頭,正播放著以他為主角的高清性愛影片。


「不錯吧。」

罪魁禍首笑著,手上端著的是最頂級的波爾多,醉人的香氣渲染滿室。「畫質挺好的。」


可他沒有回應那人的調侃,賈斯博就只是瞇起了眼,銳利的視線全落在諾大的螢幕上頭,好像只要這麼做,裡頭的影像便會自己消失那樣。

就像看透了這樣的想法,盧西安諾笑了起來,接著是輕輕晃了晃那杯昂貴液體,嘴角上揚地向眼前的男人靠近了些,眼裡的危險絲毫沒有收斂。


「我可是花了五十萬呢,也該給我一些售後服務吧。」


伴隨那樣話語的是一陣冰涼的觸覺,然後他才遲鈍的發現了對方把酒精全數灑上了自己的事實,可賈斯博很意外的沒有動怒,甚至是縱容地讓那個有錢的企業家舔去不斷滴落的酒紅液體,以及放倒彼此在那張柔軟的大床上。

混亂的想著自己明明可以輕易扳倒對方等毫無意義的瑣事,他輕瞥了眼意外認真的盧西安諾,然後在心裡坦然承認了心軟的事實。

出來混總是得還的。


於是乎賈斯博轉過頭咬上了對方的唇,交換了一個又濕又熱的吻,就像盧西安諾身上那股菸草味與淡香一般不真實,然後他想起了自己其實正滿頭是酒的事實。

接著下一秒,他一個順勢地將盧西安諾壓制於下方,自己則是跨坐於那人的腰部處,有力的手緊抓著衣領,瞬間讓高級的布料留下難看的皺摺。


「多少錢。」

有點嘶啞地開口,賈斯博的聲音沒什麼情緒,一如他毫無光彩的眼眸,失去情感的冰冷。「要出多少才能買下那個影片。」


可盧西安諾沒有回答那樣的問題,取代答案脫口而出的是那人爽朗的笑聲,用力而誠摯的,就好像方才聽見的並不是什麼威脅的話語,而是一個再有趣不過的天大笑話。不過那樣的笑也沒有維持太久,在一個用力地吐氣之後,盧西安諾揚起了嘴角,半瞇的眼裡滿是睥睨以及嘲諷,來自上層社會的鄙視。


「你給不起,而我也不缺。」

輕輕拍掉了賈斯博的手,盧西安諾並沒有起身的打算,他只是整了整自己的衣領,接著是淺淺地笑了起來,摩娑起身上男人滿是酒精液體的臉,滿是憐愛的動作。「其實你也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吧?賈斯博。」


「是你找我做交易的喔。」

而那個瞬間賈斯博想,自己真的是惹到了個了不起的人。







當白色馬褂被扯開的那個瞬間,賈斯博承認他是有些後悔,或許就像伊東小太郎告訴他的,跟企業家打賭的下場就是賠上自己,跟泰坦走太近的人通常都不會有好下場。

盧西安諾的動作很急躁,要說是粗暴也不為過,又吻又咬的動作讓他看起來像極了獵物到手的肉食動物,自己滿身的紅暈和咬痕便是證明,某種野性的佔領,急著標記所屬物品之類的。不過真的要說起來,但盧西安諾的動作絕對不失細心,雖然說有失溫柔,但卻從不會疏忽任何細節,或許這就是那人能夠成為跨國企業總裁的緣故吧,縱使某方面來說他仍舊有些個性上的問題。


然而就像SOP一般,盧西安諾依舊是先幫他手淫了一次,而賈斯博也不得不承認,他確實是挺喜歡那人粗糙而厚實的手,每一下的觸碰都像是刺激,於是乎在一個刻意的手指收緊之下快速地到達了高潮,這也讓他換來了對方淺淺的訕笑。

「你爽完後該我了吧。」賈斯博還記得那人低聲地吐出了這樣的話語,但他還來不及思考那句話所帶有的涵義,強烈疼痛便奪去了自己所有的感官,彷彿身體被撕開的痛處。


「好緊。」

「去你的……」


如果可以的話賈斯博其實很想給眼前的男人一技中指,敬他毫不潤滑就挺入的這點,可他沒有辦法,那些猛抽猛送早已耗盡自己所有力氣了,又何嘗是任何一個動作或辱罵呢?

於是他就只能放任盧西安諾如此地在自己體內抽送的,伴隨著鮮血在空曠的房裡留下淫糜的水聲,彷彿三級片的拍攝現場。


但其實後來發生了些什麼他也不是很清楚了,賈斯博只記得自己像是陷在一片溫熱的海水之中,載浮載沉的,唯一的浮木就是盧西安諾的體溫,以及那些有如囈語的情話,一點一滴的使他滅頂。

於是在一個用力的頂入之下,他們到達了高潮,而賈斯博在失去意識前看見的最後一個畫面,是盧西安諾滿是憐愛的眼神,好似情人的錯覺。


──花了五十萬買來的那種。






當他再次醒來時,套房裡早已沒有盧西安諾的身影了,有點惋惜地從床上爬了下來,賈斯博赤裸的走到了落地窗旁的書桌前,試圖讓渙散的注意力再一次集中。有些打趣的拿起了桌上的雪茄,熟悉的菸草味讓賈斯博沒有忍住的揚起了嘴角,他不抽菸,自然也不會懂菸品的樂趣,於是乎就只能這樣把玩著昂貴的舶來品,假裝自己也嚥了些洋墨水。

可賈斯博沒有注意到的是,那張擺在雪茄旁的白色便條紙上,留有一段不明顯的鉛筆字跡,來自於昨晚和他纏綿的男人。


「__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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