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ar

Remus在他那毛茸茸的小問題來之前都特別難入睡。

黑夜之中，Remus聽著James如海潮般的打呼聲，瞪著漆黑一片的天花板發呆。他不知道現在幾點，也不知道自己在床上輾轉了多久，希普諾斯*對即將變成狼人的他毫無憐憫，Remus在精神耗弱的同時肉體卻逐漸興奮，睡意早已迷失在即將成圓的月亮之中。

「Moony。」一聲呼喊從隔壁床鋪傳來，Remus翻了個身，對上一雙在夜幕中仍放著光的淺灰眼眸。「睡不著？」

他怎麼還醒著？依據Remus的觀察，Sirius一向都是一覺到天明——除了要惡作劇的時候。

「Sirius，你沒睡？」「我也睡不著。」那人悄聲回復著Remus，隨後他彎起了眼，嘴角微微上揚，露出每一次要惡作劇前的那副表情。「要不要出去玩？」

喔，完了。

Remus心跳漏了一拍，他的今夜注定無法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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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me on，我已經改良過了，這東西還是時靈時不靈。」Sirius用魔杖敲著羊皮紙上的地圖，想辦法讓地圖靈光一些。Remus撐著他們從James那兒偷來的隱形斗篷，皺眉盯著那未完成的劫盜者地圖。

「我想或許是我們還沒畫完。」「也許吧，算了，反正我們還有這寶貝。」Sirius拍了拍斗篷，對著Remus露出一個桀驁不馴的笑容。

擠在一個斗篷中對兩個大男孩來說稍嫌過擠，然而Remus和Sirius都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緊緊貼著彼此，在宵禁後的霍格華茲城堡遊走。

少了學生的城堡很安靜，但魔力讓整個霍格華茲仍舊充滿生命感。

Remus其實挺喜歡這樣的城堡，整個學校空蕩蕩的，能夠看清城牆上的斑駁和不太平整的磁磚。沒有了學生們的喧鬧，Remus便能夠聽清Sirius在耳畔的呼吸。

Sirius的腳步從沒慢下來，他帶著Remus一路穿過走廊、樓梯，接著走出大門，直到快要走進禁忌森林才終於停下。

「你該不會又要夜闖森林了？」在Sirius把隱形斗篷收起來後，Remus問道。他們不是沒有夜遊過，而禁忌森林從來都是學生夜遊的熱門景點，更別說Sirius跟James，他們簡直愛死這個地方了。

「當然，難道我們親愛的小級長怕了？」Sirius挑眉，「夜闖森林，嗯，Gryffindor要扣幾分好呢？」「閉嘴吧Padfoot。」Remus無奈地打了一下Sirius的背，後者則是發出一陣被逗樂的笑聲。

「說真的，我帶你去一個地方。」Sirius拉住Remus的手，他的體溫從手心傳來，將Remus因失眠引起的煩躁柔和下來。

仲夏夜的森林很是涼爽，Sirius熟練自在地穿梭在草地與樹木中，微風吹過他微長的髮，將他的氣味盈滿在Remus的鼻腔。

Remus不禁湧起一股感覺，覺得只要Sirius和他一起，那麼要他去哪兒他都願意。

「到啦。」那是一片空地，原本Remus不覺得有什麼特別的，之後他卻看見點點星光從草地中升起。「螢火蟲，怎麼樣，好看吧？」Sirius站在Remus身旁，和他一起瞻望這片美景。

金黃色的光芒在空中飛舞，幾隻閃著光的螢火蟲停留在地面或葉片上，幾隻拍著翅膀在夜色裡打轉，小卻耀眼的斑斕在Remus綠色眼眸中閃亮，將所有的黑暗都驅散。無數螢火蟲凝聚成光河，一瞬似乎成了永恆，銘刻在那些光點之中。

像極了空中的繁星，那些Remus曾經因為不想看月亮而跟著捨棄的星空。Sirius將星星都摘下了，放在這一片草原中，贈予他最愛的Remus。「我想，睡不著就該看看星空。」Sirius勾著嘴角，笑意縈繞在他的唇邊。

是什麼時候Sirius發現自己的失眠問題？Remus以為自己隱瞞的很好，他總是在夜裡安安靜靜地孤獨，在眾人都入睡的時刻，一個人迷失在清醒的黑暗中。然而今晚，失眠卻忽然變成了美好的回憶，而這都是因為Sirius。

Remus幾乎不敢呼吸，深怕自己打破這場美夢。但當他看向Sirius，才發現星星早已掉進了他的眼裡，只要他認真看，就永遠都能望進那片星空。

「Sirius。」他輕喚。「你才是最亮的星。」

Sirius轉頭的那一刻，Remus主動吻上他溫暖的唇。

*希普諾斯：希臘神話中的睡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