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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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里亞的身上有血腥味。


羅西問他發生了什麼事時那人只是拋出一個不明不白的笑容,説自己和野狗打了一架——擺明了是在扯謊。他知道的。但越是清楚羅西越覺得自己不該對祈里亞的事有所過問,能夠袒露給他的那人大概會二話不說用雙手奉上,而他亦然。每個人都擁有需要掖藏的秘密、不得不隱瞞的理由,選擇沉默既是默契也是對彼此的保護。


所以他只是為他將背上帶血的口子用碘酒消毒清理後,將包紮的紗布輕輕覆上。


「嘶……」


「……很痛嗎?」


在最後一處傷口處理結束後,金髮的少年才發出一丁點細微吃痛的嘶聲,羅西看不見祈里亞此時的表情,但想起自己稍嫌笨拙的手法,鐵定是很痛的吧。


「還可以忍受。」祈里亞還未將衣服穿回便轉身用雙臂環過他的頸後,再將下顎倚上他的肩頭。是那人一貫的撒嬌模式。「如果羅西能多安慰安慰我就好了。」


羅西沒有躲開,只是任由祈里亞貼近自己。他用手去輕拍少年覆上紗布的背,好久好久維持著不快不緩的節奏,直到後者沒忍住輕顫著身子發出低吟和嘶聲。


「這樣會很任性嗎……?」


祈里亞的呼吸和自唇縫溢出的氣絲擱在他耳際還是微暖的。羅西自覺地雙頰發燙,下一秒便被抱著自己的少年吻住了耳廓。


「……你今晚應該好好休息,祈。」


少年沒有回話。他的舌掠過羅西的耳尖、鬢稍,最後不偏不倚地落到唇上,用齒尖輕咬了幾回他的下唇才將軟舌埋進去。明明他也知道不能縱容他的。


「我想要你了,盧西奧。」


祈里亞説。他的聲音很輕,溫熱的鼻息近在咫尺。


——我想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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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羅西也不清楚自己任由少年予取予求的理由究竟是出自愧疚還是自卑。


又或者都不是呢。祈里亞吻了他,一下又一下,在他顏色灼人的髮稍和眼睫上、傷痕遍佈的胸腹上,最後落到他的胯間。


「可以嗎?」


又或者只是因為對象是他。


祈里亞抬起一雙澈藍色的眸子向他提出詢問,在他認命地半闔起眼後用濕漉的唇舌裹覆上性器的前端。少年的口腔是溫熱而柔軟的,吞吐的頻率不緩不快,齒尖不經意碰觸到柱身時總能讓他反射性地後縮點腰。


比起給予大量的快感,祈里亞的動作更像是想將溫度遞給他,僅此而已。羅西的指尖輕輕捉著少年後頸淡金色的髮絲。他的頭髮很細很軟。


「可以了,祈。」


被比自己小了一輪的少年口交確實還是有些羞赧的。羅西伸手不輕不重地攬了下祈里亞的肩頭。


「……進來吧。」


好幾年過去,眼前的少年已經不是當年踮著腳和他討擁抱的男孩了。羅西想。祈里亞有著跟他差不多的身長,有力而飽含青春氣息的軀體和摸透了他的敏感點的指尖;他的貪婪更加赤裸,討得是唇吻與愛。


可這回少年捨去了過去的急躁,動作從輕緩開始推進,以致身子被侵入填滿的感受更加清晰——羅西甚至覺得那人埋入深處的耗時比往常多了一倍以上。爾後祈里亞用唇吻接下他差點兒漏出嘴角的呻吟,深入淺出之間發燙的鼻息撲上彼此的面頰,他沒忍住掠過對方胸側去抱住戀人的背,直到祈里亞再次發出吃疼的悶哼才後知後覺鬆了手。


「沒關係,」他遞給他一個吻,沒有停下動作,將舌頭埋進他的嘴裡攪和了好一會兒才收回去。「盧西奧今天也很棒。」


羅西覺得自己其實不擅於被赤裸地稱讚,卻還是在被叫著名字的瞬間視野失焦,與祈里亞薄汗淋漓緊貼在一塊兒的身子彷彿不是自己的,好像這一瞬間只要他不去緊擁著他便會丟失所有意識和靈魂。


他們好像在每一次的性愛裡又摸透彼此一點,無論是肉體和骨骼的碰撞又或是靈魂,這樣的自己又更接近他一點了嗎?又更值得擁有他一點了嗎?其實他也不清楚。祈里亞的體液溫涼地擱在身體裡頭,但本人卻沒有急著脫離和他結合的狀態,而是維持著相擁的動作同他索吻。


「神父,這回可以換我請您叫叫我的名字嗎?」


少年的眼裡有一片黎明色的天晴,第一次也是,自始至終都是。他想自己的表情大概很饜足,帶著微勾的嘴角和淺淺彎起的眼尾,只是聲音聽上去有些倦了。


祈里亞發出淺淺的呻吟,更多的是氣音,在他耳邊,在他擁住自己的臂彎擦過胸側包紮好的傷口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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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里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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