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a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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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雙手由後而來。

可能是中午、或者是午後,看不見時鐘,太陽於這間拉上窗簾的房間裡只剩投射自然光的功能。
不曉得時間,只知道『今天』大概還沒結束。
床鋪裡留著各種氣味,壁櫥、榻榻米、防蟲的藥劑、清洗被單的香衣精,然後是情事的氣味,眼淚唾液精液潤滑油,那些種種全混在一起,還有,鷺野伊世的味道。

意識擱淺在夢的邊界,現實被扔進渾沌的水中,睡著與清醒於過去數小時以來似乎沒有多大的差別,暴風雨在這房間裡尚未止息。
被那雙手,帶來的暴風雨。

擁有著另外一個心跳的溫熱貼上背脊,那雙手由後而來,指尖,延伸的蔓藤,一手握住了他一手則由下扶起了他的腰,同時腰椎微靠左側的地方被按壓,一股酥麻像在神經叢裡炸開的焰火,將快感死灰復燃。

說『快感』可能有待商榷,畢竟那個瞬間之前清根本還不算醒來,朦朧裡他聽見伊世喊他,而後才是麻痺的鈍痛,焰火,歷經數次交合而柔軟的內側再次容許了那炙熱的欲求,殘留的白濁滿溢而出。

「、呼啊…!」
清睜開了眼睛。

抵抗不了--或者說早就失去抵抗的意願,慢半拍開始運轉的意識在想起身後的人是銀白的宿者青年後就安下心來,會有這樣的反應的自己肯定是哪裡不太對勁了吧,清想,但反正那名為人生的東西早就脫離常軌了,互相索求彼此身體的這份關係相比之下可能才是最為誠實的部分。

抽插的律動緩慢,但每一下都確實瞄準了清會感覺到舒服的點,熱度,體溫,銀白色的慾望,堆積的快感如潮水湧來,呼吸紊亂,無可抑制的呻吟從喉間滾出來。

「--阿清。」

此時下巴被扳過,一只手--情事中他也分不清那是伊世的手或觸手了--捏住他的鼻子,接著冰涼的礦泉水便隨著親吻推送而來。

滴答滴答,有水的聲音。
直到水分流入喉嚨才驚覺的乾渴,清忍不住將舌頭舔進伊世的嘴裡想獲取更多,便聽見輕輕的笑聲,笑著要他別急,指節分明的手溫和地揉了揉他的頭髮。

這雙手總是,會帶來暴風雨。

身體被翻動,維持著結合的姿勢,水一點一滴地餵進嘴裡。了解清如伊世,即使這樣的體勢顯得艱難也知道讓他淪陷的方法,恍惚間清覺得自己應該是高潮了,全身肌肉顫抖著,卻毫無射精的感覺,取而代之的是拍打上來融化理智的強烈快感,然後是第二、第三次的高潮的連續。

超過感官容量的快樂與暴力類似,只能無助承受的清的唯一救贖是伊世的擁抱,有如落水人攀住浮木般,他記得他緊抓伊世到讓對方還拍了拍他的手臂要他別扯那麼用力,「你要是傷到自己讓那個蠢貨出來我會很傷腦筋。」,伊世苦笑,在一個呼吸間隔後又再度親吻他的唇。

他喊了很多次伊世的名字,後者亦如是。
交纏的手指,擁抱的溫度,不止息的暴風雨,或許溺死在其中會是很幸福的一件事吧--清幾欲哭泣地想。

想被臂彎中的這份溫度填滿,希望這個人永遠不會鬆開他的手。

所以、


「伊世。」


--今天也仍是,在這場暴風雨的中心,呼喊著你的名字如一句安歇的咒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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