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rst

初次約會。

Zanna以前從未想過這個令人心動的詞有一天會出現在自己與Afra之間，不如說她根本沒想到自己會與Afra交往，從動心的那一刻開始她就覺得很荒謬，自己竟然對那個女人動心了！

原本打算當作秘密藏一輩子的，然而她很快就發現──喜歡是最難保守的秘密。坦白心意後情況倒是比她想像的還要順利，兩個人都懵懵懂懂的就這樣順勢交往了，而今天正是她們成為戀人後的第一次約會。

雖然嘴上說著又不是第一次一起出門了，沒什麼特別的，但Zanna還是在前一天偷偷地擬定好了完美的約會計劃。

一早Zanna便起床精心打扮，雖然身為模特兒她平時出門時也很注重外在的形象，但今天可以說是卯足了全力，想將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現在Afra面前。

準備萬全後Zanna便出了房間，隔壁正好也傳來了開門聲。

「早、早安。」看到Afra的時候Zanna下意識挺直了腰板，將自己的側臉展示給她看──模特兒的專業之一就是知道自己最好看的角度是哪裡。

「早安。」然而Afra並沒有搞懂她的意圖，見她站著不動有些疑惑地開口：「要出發了嗎？」

「⋯⋯走吧。」Zanna有些不滿地鼓了鼓嘴，但很快又恢復如常，率先邁開步伐。

她安排的行程是水族館，本想著兩人一起悠閒地逛逛，美美地拍幾張照片留念，卻沒想到來到現場後光排隊就花了一個小時。

「怎麼這麼多人？」Zanna揉了揉站到有些酸疼的腳，上網一查才發現今天水族館剛好在舉辦親子活動。

「怎麼了？」Afra見她情緒似乎有些低落於是開口問道。

「昨天安排行程的時候忘記先查了，剛好遇到活動所以人才那麼多。」她嘆了口氣說道。

「還是我們換個地方？」

「不行！」

Zanna說什麼都不想打亂安排好的行程，於是兩人便繼續排隊，又過了半個小時終於入了場，館內的人很多，處於人擠人的狀態，好不容易才終於找到視野比較好的位置。

兩人並肩站著，隔著玻璃欣賞在水箱內悠遊的魚兒，Zanna偷偷瞄了眼Afra靠在欄杆上的手，偷偷伸手靠了過去⋯⋯

「要幫妳拍照嗎？」

就在兩人的手快要碰到的瞬間Afra突然轉過頭詢問，她還記得Zanna說要拍很多的照片。

「好、好啊！」

Zanna迅速地收回自己的手，臉頰有些發燙，好在水族館內光線昏暗，否則就要被Afra看見她臉紅的模樣了。

她將手機遞給Afra後便開始調整位置，稍微後退了兩步剛抬頭就聽見Afra有些緊張的聲音：「小心──」

還來不及反應過來Zanna就感覺到身後有人撞了自己一下，回頭一看發現是個拿著冰淇淋的小妹妹。

從廁所處理完出來後已經過了十幾分鐘，好在冰淇淋只沾到了外套，Zanna將外套脫下來擦乾淨後裝進了袋子裡，此刻她的心情已經落到了谷底，接下來的行程也始終提不起勁。

回程的路上她在心裡抱怨著今天的一切為何都不順利，步伐越來越快，直到腳上傳來刺痛的感覺。

「好痛。」她停下腳步查看，發現右腳的腳跟被鞋子磨破了皮。

「Zanna，休息一下吧？」Afra適時出聲，指了指一旁的長椅。

Zanna沒有回應，但還是默默地坐了下來，兩人就這樣沉默了一陣子，是Afra先開的口。

「今天的妳有點奇怪。」

聞言Zanna低下頭，試圖掩去眼中的失落，然而還沒等她難過完Afra又說了一句話。

「奇怪得⋯⋯特別可愛。」

失落立刻被驚喜取代，Zanna不知為何突然覺得有點想哭，微微泛紅的眼睛看向了Afra。

「妳不覺得我是個不稱職的女朋友嗎？今天的一切都好糟糕。」

今天不論是行程的安排還是她展現出的模樣，都比預期的還要糟糕，如果是以前的她肯定能完成得更好，她忍不住害怕Afra會覺得交往前的自己更可靠而想退回以前的關係。

因為想讓對方更喜歡自己而操之過急，因為過於緊張平時能做到的事情似乎都變得困難了，然而越是陷入這樣的循環，事情就變得越來越糟糕。

「硬要說的話我做的比妳還差，我連行程都沒有安排。」Afra想了想在網路上學到的某些「知識」，她伸手牽住Zanna的手，「所以慢慢來就好，我們一起學習，順其自然。」

是啊，她們有足夠的時間慢慢來，她在著急什麼呢？

Afra直白的話語奇妙的安撫了她浮躁的心。

「⋯⋯嗯。」Zanna吸了吸鼻子，終於露出了今天的第一個笑容。

休息了一下她們便繼續踏上回程，只是牽著的手不曾再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