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eath

Breath






宮侑將大門關起的時候盡可能地放輕了聲音。

他很輕的將鑰匙放在玄關的櫃子上,鞋櫃小心地打開又小心的闔起。下午五點,本不該是如此小心翼翼的時間,原因起源於宮侑前一小時前收到來自北信介的訊息,前面是兩人斷斷續續的對話,後面則因宮侑在練習而幾乎都是北信介一人的訊息。

結束了,開車過去了,到了,冰箱裝滿了,衣服洗了,然後最後一則是我睡一個小時。宮侑看到之後沒有再回,開車回家後將鑰匙插進鎖孔時小心翼翼。


北信介有午睡的習慣,在兵庫務農時稻田與家裡離得進,通常是中午回去吃飯之後會睡一個小時,下午繼續工作。但因明天是宮侑的的休假日子,北信介今天中午沒甚麼休息,提前將工作結束洗個澡之後就開車前往,兩個多小時的車程,不長不短,但也耗費心力。

北信介熟門熟路,將宮侑家裡混亂的一切整理好之後確定沒甚麼事情了,他會再次洗個澡然後在宮侑的床上小睡。

他來找宮侑的時候時常如此,基本上會在宮侑回來之前醒來,但春季工作量大,忙得狠了,設的鬧鐘沒甚麼作用,睡下之後再度醒來時夜幕降下,宮侑早已到家也是偶爾發生的事。

他們都不是很在意,畢竟能見面都是好。


宮侑輕手輕腳的將包包放在客廳,進了臥室不出意外的看見床上隆起的被子,空調開得溫度舒適,北信介睡得安穩,平靜呼吸。宮侑無聲地笑了笑,拿起要換洗的T恤棉褲,把門安靜的關上之後往浴室走去。

髒衣籃早已被清空,宮侑洗完澡時順手將訓練服手洗起來,每每北信介來了之後,被清乾淨的髒衣籃總讓宮侑有種不捨得將髒衣服丟進裏頭的情緒,像是對著白紙,總不捨得在上頭劃下任何一筆墨,神聖乾淨,不能污染。

宮侑去了後陽台曬了衣服,旁邊是下午洗好將近半乾的衣服,宮侑摸了一下,又將剛剛洗好溼透的衣服曬離遠了一點,免得其他衣服被剛洗好的衣服浸濕,隔天乾透不了。宮侑曬完衣服走回浴室,將吹風機的開關開到了弱的刻度,他將門關上,輕微的嗡嗡嗡聲在耳邊,將頭髮吹了半乾。他穿著灰色棉褲跟白色棉質短袖,將近傍晚,客廳沒有開燈,落地窗外的景色逐漸昏暗,落日的昏黃極盡黯淡,就快殆盡,宮侑看了一眼,走進客廳將包包拿起,又走了出去,留一地昏暗的靜謐。

他將家裡所有的燈關掉,只留了走廊的幾盞,走進房間。



Breath/侑北



北信介還在睡。

毛絨的薄被蓋在他身上,隨著呼吸輕緩起伏,宮侑將包包放在木頭椅子上,將空調調得再低一度。北信介睡在左側,向裡頭側著睡,背向宮侑。他輕聲上了床,柔軟的床鋪隨著他上床而凹陷,宮侑越過北信介拿起床頭櫃的黑色手機,解鎖打開,確認鬧鐘都關掉了之後再度關起放回原位。

他將手撐在北信介臉側,偏著頭,就著角落昏黃的落地燈看著北信介,睡著的人將毛毯拉至鼻子,下半臉被遮住,呼吸幾乎沒有聲音。宮侑看了幾秒,手指輕輕的撫過對方睫毛,接著將對方有些長長的頭髮勾至耳後。他低頭將吻落至北信介額際,拉過蓋在對方身上的雙人毯子將自己也蓋進去,他至身後將北信介擁住,溫暖的體溫與清爽的香氣一同湧上,宮侑輕輕喟嘆一聲,離得更近,不由自主的擁緊對方,懷中的人睡眠受到干擾,將醒未醒的發出含糊的聲音,宮侑吻上對方的耳朵,持續擾亂,手摸住對方放在身側的手,體溫略高,進而十指緊扣,北信介微微將頭側過,剛甦醒而行動緩慢。

回來了。北信介說,聲音很輕,聲音還黏在嗓子,含含糊糊。宮侑嗯了聲,看著對方睜不開眼睛的樣子彎著嘴角。


甚麼時候回來的?

剛才。

北信介嗯了聲,又問說我睡很久了嗎?

宮侑答非所問的說我把鬧鐘按掉了。


北信介停頓了幾秒,像是在消化對方說的話,然後慢慢的說了好。他又閉上了眼睛,像是又要入眠。宮侑笑出了聲,微微起身,將手抽離對方的指頭移至下巴,輕輕向自己的方向扳過,沒等對方有所反應,逕直吻了過去。


北信介的唇齒被撬開,宮侑舌頭捲著對方,像是強制將對方從安穩拖出,宮侑吻得不兇,堪稱溫柔,但卻難纏,像是用盡全力的糾纏著北信介的舌,不給對方退卻的機會,他舌間劃過口腔每一處,碾展著他的舌,給予兩秒的呼吸時間又再度吻上,輕微的水聲伴隨著喘息,北信介覺得舌頭發麻,卻因還處在睡醒的迷茫階段而反應遲鈍,他的眼睛因長時間的吻漫著霧氣,他在不知不覺中變成正面仰躺,宮侑在他的上方,右手在他的臉側,左手將北信介的瀏海撥開,他露出光潔的額頭,緩慢的眨眼,沒有說話,半睡半醒,北信介緩著氣,像是還落在深沉的睡夢中,模糊不清,看不真切。

他將手撫上宮侑的臉,從耳朵到下巴,指尖點過,最後將雙手攬上了對方的脖子。宮侑順著微乎其微的拉力俯下身,北信介半睜著眼看著宮侑,光線昏暗,他看了幾秒,像在確認真實與夢,然後開口說做嗎?聲音還帶著輕微的沙啞,那是疲倦卻又放鬆的聲音。

宮侑笑了出來,他又吻了對方的唇,故意幼稚的發出響亮的聲音。

想做。聲音很輕,充滿慾望。但你很累對不對。宮侑說。又將北信介的頭髮勾至耳後,手指輕輕撚著圓潤的耳垂。

北信介誠實的嗯了聲,緩慢的眨眼,他稍微調整了姿勢,抬手將覆在宮侑身上的毯子蓋過宮侑的頭,毯子自然垂下,昏黃的光線被遮蓋,他們掩埋在光線之下,深不見底。北信介摟著宮侑的脖子出了點力,將對方拉下,抬起右腿纏在宮侑的腰上。但剛睡過了。北信介說。毯子將他們覆蓋,北信介閉起眼,吻了上去。


宮侑笑了聲,回吻過去,他將手伸進了對方的衣服裡,沿著結實的線條攀爬而上,他帶著繭子的指尖撫過腰線與背脊,不斷梭巡,宮侑將北信介的衣服往上推,露出白皙的胸口,他的手擦過對方胸前,最後搓揉上北信介紅艷的乳頭,按壓碾磨,他們還接著吻,北信介輕微的呻吟從他們的唇間溢出,泛著濕黏的潮氣。宮侑直起身將自己的衣服脫去,而後又俯下身吻上對方的胸口,北信介微微張著嘴,半瞇著眼,在宮侑舌頭纏著他的乳尖時低聲難耐的喘息,他閉上眼,任由自己落入情慾,他的手纏在宮侑的頭髮,下意識的挺起胸膛讓乳頭更靠近對方,宮侑重重的吮吻,另一隻手反覆撚著另一頭,他們的胯相碰,都起了反應,快感堆積在北信介胸前,他的身體蔓延情潮的紅色,宮侑抬頭,重新吻上北信介潮濕的唇,將他的褲子與內褲一併脫去,北信介赤裸的雙腿纏在宮侑腰上,宮侑往前挺胯,將北信介雙腿頂得更開,穴口與布料的摩擦刺激得讓北信介蜷起腳尖。

北信介幾乎完全醒了,但缺乏氧氣的窒息感又讓他像喝醉般腦子不清,他喘著氣,身體難耐的快感蔓延至神經,他的手揉上宮侑耳垂,閉著眼無聲催促。宮侑笑了聲,舌頭舔著乾燥的唇,拿過櫃子裡的潤滑劑淋在手上,在被子裡探進去揉上北信介隱密的穴口,他往前傾身,在緊繃的身體裡探詢,他吻著冒著汗有些微濕的耳邊,輕輕舔拭,像獸類安撫伴侶。他指節從一根兩根至三根,就著潤滑輕輕抽插,由慢至快,北信介的腰很慢的迎合著宮侑的指節擺動,隨著越快的速度雙腿纏得更緊,宮侑又吻上了北信介,他鬆開自己的褲頭,早已興奮發硬的性器高昂,前端濕潤,他隨性摩擦了幾下,伸手將櫃子裡的套子拿起,他低頭將包裝咬開,套上就將性器撞進濕軟的穴口。

北信介喘了幾聲,雙腿被撞得大開,宮侑挺進他的身體裡,每一下都頂上敏感的軟肉,北信介幾乎攀不上他的肩,宮侑撈住了他,溫柔的吻著他的手背,下身卻操得兇狠,包含著所有愛情慾望。

北信介張著唇,斷斷續續的發出呻吟,喘著氣說不出話,歡愉充斥著神經,視野晃動,被子早已滑落,肌膚是火熱的,但空調的冷空氣還是讓他起了疙瘩。宮侑摸著北信介,似是察覺,他將毛毯拉過,蓋著北信介,他們的親密被深色毯子掩蓋,藏在裡頭。宮侑扣緊彼此汗濕的手,他靠近同樣喘著氣的北信介問還冷嗎?他搖頭,說著不會。聲音不遮掩對彼此的慾望,染著情慾,像是能聽見心臟急促跳動。

他們不斷吻著,侵蝕彼此每一寸,從裡到外,宮侑頂得更深,刻意撞著北信介敏感的那處,手上安撫著對方顫抖的性器,因舒服而吐著白液,宮侑咬上北信介紅腫的乳尖舔弄,將快感全部鋪滿堆疊在北信介身體裡。他的腳指因歡愉而蜷縮,在宮侑發現他快至頂時扣著他的腰快速撞進穴口數十下,穴口溼滑,泛著粘膩的液體,快感淹沒他,他腳背緊繃,雙腿糾纏住宮侑,他身體不能控制的經孿,穴口緊緊包覆著裡頭漲大的性器,北信介身體迎著高潮,性器射出精水,眼裡泛著生理性的淚水,宮侑吻著他的眼角,動作卻沒停,反反覆覆更用力的頂進已然高潮至頂的敏感點,狠狠抽插,將泥濘的下體攪得更亂,分不清誰是誰。北信介喉嚨發乾,延長的快感像洶湧的潮水不停的湧上,沖刷他所有,他攀著宮侑,又像落入夢裡,昏昏沈沈,模糊不清,只有眼前愛他的宮侑是真。宮侑扣著北信介的腰,在最後射出的時候用力吻上因情潮而紅潤的唇,北信介與他糾纏在一起,身體還有高潮過的餘韻,他抬手抱住他,肌膚黏膩的貼著彼此。

宮侑趴伏在北信介身上,將北信介汗濕的頭髮撥開,北信介閉著眼睛,眼角泛紅,他落下一吻,然後微微抬起身,將自己從對方身體抽離,他拿下性器上的保險套打結丟進床邊垃圾桶,抽幾張衛生紙擦拭北信介身上的黏膩與混在一起的體液,他替北信介脫掉被汗水浸濕的衣服,他把空調調高一度,將潮濕的毯子推至地上,從櫃子裡取出新的將北信介裹好。

宮侑拾起地上的褲子穿上,北信介在後頭問要去哪裡?

宮侑說拿水跟毛巾。北信介點頭,將臉埋進柔軟的毛毯閉上眼。早點回來。他說。


宮侑笑了笑,說好。他輕聲關起了門,走進廚房與浴室,天已經完全黑透,落地窗外的燈光一點一點像星空,宮侑腳步沒有停留。

房間裡是他們兩個的氣味,甜膩與腥氣,北信介像是又睡著了,宮侑小心的擦拭北信介的身體,北信介看了一眼又閉上,他的手搭在宮侑的腿上,安靜呼吸。宮侑手沒有停,擦拭著臉、手與腿,北信介臉上還泛著情事的紅。

宮侑將毛巾放在床頭,將他腿上的手牽起,他掀開裹住北信介的毛毯,將自己也裹了進去。他擁抱著疲憊的人,將頭埋進他的頸邊。


呼吸平穩。




FIN


Report Pa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