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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在隨手招來的計程車內,邊聽著司機滔滔不絕地抱怨堵塞的交通,邊望著一旁熙來攘往的街頭。目前時間大約是晚上十點,但對於T市來說,這不過是熱鬧夜生活的開始。


 


一旁是充斥著高級酒店跟夜店的街區,入眼所及的盡是高級跑車及身著名牌衣物的男女。然而在其奢華的外表下,卻是著充滿一切激情的骯髒市場,這些經過甜美糖衣包裹後的街道,其中溢流著赤裸裸的金錢慾望。在那裡,慾念可以毫無節制地發洩,這些街道因其所顯露的激奮人心,因其所隱藏的誘惑迷人。


 


車子靜靜地駛過這塊街區,交通頓時順暢起來,兩旁的街道跟方才比起來冷清了許多,甚至連個人影都沒看到,他在一棟外觀看來有些歲月的獨棟住宅前吩咐司機停下。很少有人會知道這是間酒吧,它沒有名字、也沒有招牌,默默地佇立在街區的一角,也鮮少有人會看它一眼。


 


他推開門走了進去,內部不大,但也不是一眼即可望透的程度。空氣中彌漫著香菸的味道,閃爍的燈光下,人們隨著迷離的音樂在舞池中舞動著,一旁昏暗的角落,明顯有些人膩在一起唧唧我我地不知在說些什麼。


相較於熱絡的舞池周邊,吧台前卻是一個人也沒有,一名Bartender悠然地低頭擦著早已一塵不染的酒杯。


 


「VESPER。」他開口,順利了引起Bartender的注意。那人朝自己笑了一下,隨即從後方架上拿下必須的底酒開始動作。他不得不承認那名Bartender擁有非常完美的營業用笑容。他要的酒很快就完成了,清澈的透明液體倒入酒杯中推到自己面前。


 


「謝謝。」他沒有馬上喝,因為那人正撐著臉,若有所思地盯著自己看「怎麼了嗎?」


「我從來沒看過你呢,剛搬來附近?」


「不,只是常在附近看到有人走進來,想說也來光顧一次看看。」


 


「不介意的話…」那人微微一笑,但就一名男人來說那笑容實在有點過於迷人「能陪我玩個遊戲嗎?最近實在很少有新客人,但這遊戲不是生人就無法開始。」


「嗯?」


「試著猜出客人職業的遊戲。別看我這樣,我可是很擅長推理的。」


「洗耳恭聽。」


 


那人收起了原先撐著臉的手,煞有其事地認真看著他的臉。在昏暗的燈光下他注意到了對方有雙很漂亮的紅寶石色澤的眼睛。


 


「我猜…」那人壓低了聲音,儘管舞池上的音樂震耳欲聾「你是個殺手。」


 


他饒有興味地笑著「怎麼說?」


「首先,你的腳步特別輕,就剛剛都像為了不引起人注意般放慢腳步進來。再來,就來Pub的人來說你的打扮過於低調。我猜,你幹這行的時間已經足以讓你培養出一些獨特的行事作風,像是在執行委託時會先跟目標有一定程度的接觸…」那人用手支撐著身體,朝自己靠過來「最後……」


 


刻意壓低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他們倆的距離近到甚至能感受那溫熱的氣息撒在頸部。然而他並沒有被這過於親暱的舉動給混淆,他及時抓住了對方欲探往自己風衣下的手。


 


「最後,隨身帶著裝有消音器的槍,雖然你沒有打算現在解決目標。」那人勾起了嘴角「我猜對了嗎?」


 


「你很聰明。」他微睜大眼,話語中帶了點讚嘆「但這樣不代表我無法殺了你。」


「難道不怕我報警?」


「既然會有人特地雇用殺手來暗殺,那一定都有些隱情而不太願意跟警察有所接觸。」


「正解。」


「雖然你在這幾天就要死了,但我還是想好好認識你。」他誠摯地朝對方伸出手「Breakdown,如你所說是個殺手。」


「Knockout,這間小Pub的老闆」他回握對方的手「實際職業應該從你的雇主口中得知了,我是個密醫。」


 


「你是怎麼得知我是殺手的?」他不太相信前述的理由足以讓Knockout判斷出自己的身分「要不是你知道我有帶槍,我可不會相信那所謂的『推理』。」


「被你發現了?」Breakdown發現Knockout再度朝自己微笑…那笑容真是該死的讓人無法移開目光「其實我也是賭在你可能有槍,不然我就沒轍了。」


「難道你有線民?」


「不,理由很簡單──像你這種類型的男人怎麼可能會到這種地方?」


「我這類是…?」


 


這時,舞池方面正結束一曲,其中一個人朝著吧台這裡大喊「Knockout,你可不要飢渴到對直男下手啊!」


「去你的!」他笑著回話,然後再度看著Breakdown「你還沒發現嗎?如果真照你所說的,是看到有人進來才知道這裡是Pub,那你根本不可能會想踏入這裡。」


停頓了下,再度露出那不懷好意的笑容。

 

「這裡可是Gay吧。」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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