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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牽手散步回到相戀的居所，望著櫻花盛開拉上了滑門，世界上就從此沒有這個角落，是魔與神亦無法知道的、只屬於他們的空間。

他們用最後的力量去裝飾，黑澤雙手一揚，綻放出的花瓣層層如一片海，安達展開翅膀捲起花海，視線在花瓣都落下時，黑澤向他撲來讓他們一起倒在柔軟的花床上。

世界不分上下，不分天空和平地，不分白天與黑夜，流星如吻般在他們身下不斷掠過，時間沒有流轉於是陽光會忽然從上灑落，他們原形畢露，角與利牙陪同夜光侵蝕，翼與光環伴隨晨曦淨化，世界沒有了黑白，沒有了正義和罪惡，他們在飛，也在墜落。

安達其實沒有摒棄信仰，他只是嚮往了自由，仁慈的神給予他們選擇，於是他們選擇了愛情。天使的光環化成實體，黑澤以雙手虔誠地端走，惡魔的羊角碎裂，安達憐惜的安撫撫出花粉瀰散，閃閃爍爍的沾上安達的裸肌。

安達是他的蕊。

不只是授粉，他想要灌溉，以自己的配子填入蜜穴，在安達體內播種。性愛不再褻瀆聖潔的天使，他不再隱晦地啟蒙安達，他們終於理解真正的愛情，就是充滿無盡的慾望，又充斥溫柔與痛苦，無法言喻的揪心感覺在對望中化成擁抱，相疊的胸脯噗通一聲響起了第一下的心音，因而真正地重新活著。他們終於成為普通的情侶，接吻是觸覺敏銳的嘴脣感受彼此溫熱的新存在，撫慰是靈活指動的雙手互相摩挲裸肌的性感帶，黑澤要安達凝望愛撫流連於私處，一邊讚嘆無法退開的幼滑手感，然後曾經歌頌神跡的悅耳歌聲就為自己叫出羞澀甜膩的聲音。

「優一、優一⋯⋯」

翅膀的白羽慢慢飄落而融化，落入汁水淋漓的纏綿，成為同性性愛需要的潤滑，安達被抬起雙腿，每寸肌膚被親吻，柔軟軀體被開拓，安達在迎合中有了屬於人性的嫉妒——惡魔的色慾與生俱來，在經歷上比較一與零亦毫無意義，可是他偏偏介懷黑澤的往事。

每一下撩撥都使他想從靈魂裏陶醉的哭喊出來，但安達壓抑了呻吟，清徹的雙眸陷入混濁皆因他迷失，他無助地攀緊黑澤，黑澤高興的告訴他那是基於人性的執著和較量、佔有慾，天使的純潔已經成為了過去。

「清，後悔了嗎？」

黑澤有一百多年沾染天使的邪念，當幻想成真時他幾乎遺忘安達的青澀，打斷了順其自然的親暱，他憂慮地拉開距離對有點畏縮的安達問道。

「沒有！」安達隨即給了他答案，「絕對沒有！」

安達決定了無論以什麼身分，他亦要好好地愛著對方，即使是墮落的天使，或是不再純粹、帶有豐富感情的人類，他依然是真實地深愛著黑澤的自己，從確定回應湧現的愛意和信心蓋過了不安。

「我知道只要和優一在一起，一定沒問題的！」

他撫著被他刮出紅痕的手臂，順著熾熱肌膚摸向滑下淚珠的臉龐，他接住了黑澤的脆弱，「我每次都被清拯救了呢。」黑澤握住安達的手，唇瓣於手心落下虔誠一吻，毫無保留地將自己奉獻，失去了信仰、聖神或罪惡的能力，他們重獲的是最強的魔法。

「我愛你。」

吻輕輕移到到指尖，再吮吸圓圓的指頭，安達敏感得身體浮起一陣酥麻，凝望中的慾望傾倒泛濫，他湊近讓挑逗的舌尖納入嘴內，帶著濕意的指腹黏上肌膚之親，學以致用的撫慰到胸前、乳首、腹肌，再掃過曲捲微硬的毛髮，安達用手心包住炙熱挺硬的陽具，黑澤不禁喟嘆一聲，充滿讚佩與愉悅之意。安達對性的概念逐漸清晰，他感受到黑澤的興奮，愈來愈好奇的勾畫性器上的血管與溝紋，靠近將粗勃輪廓貼上自己光滑的，沒有離開的舌吻繼而纏繞，勾住了他的興致。

「呼、唔⋯」稍微退後讓安達喘息一下，在剛剛吸納屬於黑澤的氣息後又再捲入吮吻之中，「唔哼⋯⋯」安達彷彿需要依賴黑澤的愛和慾望呼吸，舌吻交纏呵氣將口乾舌燥的他滋潤。他開始明白世人對戀愛的熱衷，被揉入黑澤懷內時世界是溫柔平靜，但融入吻中時挑逗與紊亂並存，快感在身體裏隨著心跳加速澎湃，無法自拔的陷落由慾情擺佈的愛情，太好的感覺直到洋溢，安達先在兩人的手下迎來第一次高潮。

黑澤的手扶在他的後頸，所以安達在戀人鎖住的凝望下繃緊、顫動，縮放射出白濁時於全身蔓延著歡愉巔峰讓他音調飄高的呻吟，他瞇起帶淚的雙眼，朦朧地望著黑澤舔去流上彼此手腕的白濁，即使是初次體驗，安達亦羞恥的知道那並不是可以放進口裏的體液。

「屬於清的一切，我都想要。」黑澤只是回應得理所當然，嘴內微腥黏稠的精液就如甘露，舒緩他的饑渴。可是人類的慾望是永無止境，擁有了仍然想再索求，身體容易被情慾軟化，性器卻是繼續勃硬，抱在懷中的安達背上已經沒有翅膀的留痕，雙腿懂得環住自己的腰，黑澤柔順頭髮顯得凌亂，眼神深情地鎖住對方，點點撩撥的撫弄從潮紅的身回到捧扶安達的臉龐。

尚有一點閃爍的光環扣了在黑澤指間，安達閉上雙眼感受大手的摩挲，低頭將唇瓣貼在黑澤手腕內側，脈搏跳動牽動心跳，櫻桃花瓣的印記紀念他們的相遇、迎接他們未來的相戀，黑澤的吻痕落在色情、不容易被別人發現的地方——後頸的黑痣是天使曾為惡魔心煩意亂、墮落的證明，跨跪在黑澤身上的安達昂展露頸窩的線條，淡粉的印記與噴在頸脖的氣息讓他搔癢難耐，迴避癢意讓熾熱的勃物頂在他臀間更加明顯，滑過股縫不斷邀請進行最親密的結合。

「清。」黑澤的呼喚滲透濃烈愛意，暈染安達的眼眶，安達點著頭在他耳畔低語永遠連繫他們的咒語：「優一，我愛你。」

無法再抑制自己想要完全擁有對方的意欲，黑澤一手托住臀瓣，嵌入軟肉的大手任意揉搓、暴露安達將要容納他的私處，另一隻手沿著股溝撩到後穴外，挑出安達不曾感受過的空虛感。安達依靠身前的戀人，緊貼胸口於重疊的心跳下微微搖著腰磨擦彼此堅挺的陽具，逐漸擦出他體內被擁擠的渴望，黑澤先以手指的擴張滿足他，兩人腹上都沾濕前液、失去耐性之時，黑澤捧扶起了他的後庭，將腿間硬勃的分身對上後穴。

黑澤進入得很慢很慢，他抱穩安達讓自己撐開皺褶，感受吮吸他的緊緻和溫暖，彼此的高溫融合，但屬於他的形狀嵌入安達身體的感覺還是鮮明，直到全部被安達的身心包圍，他們上身下身緊貼使熱度一致，感官、觸感只有濕熱和黏膩，黑澤的手心貼服沁汗的肌膚，從渾圓的臀撫上弓起的美背到肩膀，他扶著安達在近距離的對望間互相呵癢氣息，迷離、渙散，情慾讓眼神只對焦在雙眸深處，然後自己的身影填滿戀人靈魂之窗中。

「好、好滿，都是優一的⋯⋯」安達坐在盤腿的黑澤身上，容納了黑澤的重量彷彿透過擁抱疊合再分享，他的肌肉與骨骼、器官與血液，全由黑澤給予的飽滿感堆砌酥麻，佔有了他的身體。

「我還可以給你更多，清。」黑澤幾乎貼上安達的嘴說話，舌尖勾畫紅潤下脣，他將安達圈在懷內，開始擺腰磨蹭潮紅胴體。

「嗯、好⋯⋯」

埋在體內的性器抽動，將輾過的每一處軟肉都磨成敏感帶，安達晃腰配合搖動，撐在黑澤肩上的手牽起大手，夾在兩人之間十指緊扣，「我也要給你更多，優一，教教我吧⋯⋯」

黑澤無聲以行動回應，他托著安達的臀前後搖擺，拉長及拖慢幅度與速度，挺入安達深處刻劃性愛的互動於本能中，緊扣在自己腰上的雙腿因此刺激到顫抖。安達的手抓上黑澤背肌，身體和意識在情深得沉重的擁抱中被快感拋到半空中，他好像要飛起來，思緒如白雲般飄散難以組織。

喜歡他，喜歡自己自然地包圍他，喜歡自己主動的吸緊他。安達喜歡黑澤挺腰時，他會配合坐下吞沒，翹起後庭、腰跟著律動拱出曲線，引誘黑澤沿著背溝來回輕掃，他抵上黑澤額頭，在流露情慾的注視中呻吟，即使垂下眼簾接吻他的聲音仍清澈動人。

晚霞穿透了他們創造的空間，只是他們不分晝夜繼續沉淪，互相呼喚做愛直到黑澤在安達體內釋放、安達在黑澤身上高潮，濃烈淫靡的色香沾染他們纏綿的被褥上，抽離時白濁從後穴淌出，躺在下方的安達眷戀地縮往黑澤懷內，在心跳起伏的左邊胸口上印落虔誠的吻，內心似是櫻花綻放的一瞬，無法言喻的美麗和感動加速心的躍動，安達繼而在吻印上勾畫出花瓣輪廓時再度揚起慾求不滿的情緒。

黑澤貪圖更多憐愛和寵幸，他將安達翻過身，由髮尾吻到後頸，摸上蝴蝶骨沿著美背線條往下愛撫潮紅身軀，安達情不自禁向他扭腰挺臀，催促他掰開臀瓣繼續廝磨。混著精液的潤滑牽起黏稠白絲，吻印留在一處尚白嫩的肌膚上，收縮擠出黏液的後穴被開拓成線型，只要他輕輕一推便能重投他插出的形狀中。彷彿要填滿股間的凹處，黑澤從後推撞每次擠平安達的臀肉，趴伏在安達身上的他略撐起上身，施力點全壓在結合位上，安達挺起後庭昂頭，跟隨以手肘撐著身，背部貼回到黑澤胸懷分享熾熱體溫。

如此誘惑激發黑澤加重抽插，讓安達無力支撐上身再度趴倒在被窩中，黑澤連無辜地被安達壓抱、沾染著兩人津液的被單亦妒忌，他摟抱起安達的腰，相連相疊的屈膝向後跪坐，安達雙臂卡在他環抱並揉捏起乳尖的大手之間，他不斷以往上的角度頂弄體內最柔弱的一點，安達便會不自主的收縮緊緊留住他埋入的前端，無心、有意要榨出他的精液。可惜黑澤擅長忍耐，擅於延長歡愉的時光，他同時享受綿軟手感和濕嫩甬道，聽著安達帶有求饒意味的嬌嗔逐漸急促，繪畫後頸印記的舌尖湊向轉向自己的唇，與悶哼聲一同被吮吻吞下後於耳際縈迴。

安達的雙手撐在黑澤大腿上，黑澤從後的插入更能隨著抽動拍響貼在胯部的臀，更能隨著挺腰搖晃聳立在雙腿之間的陰莖。安達繃緊地夾起雙腿，鈴口洩出的精液淡色稀薄，如水般湧流，他捏起黑澤的大腿抒發滿足的喟嘆，只是肉體到達頂峰而顫抖，尚在澎湃的性慾和愛慕讓安達打開自己接納一波又一波不停的佔有慾，再一次、每一次，黑澤同樣以愛液溉滿安達。

他們將結成禁果。

汁液成為他們的血脈，果肉成為他們的胴體，他們承傳罪惡、美善、分辨是非的能力，重生成為遠離上帝的人類。

咬上禁果的核，細嚐果皮鮮紅的微鹹味，對他們而言卻是甘願墮落的甜美。希望因愛而誕生，現實因愛而毀滅，自由從來都是需要犧牲才能獲得的權利，天使的光環最後兌現了承諾，化成泡沫擁向他，戀人的耳語與他留在胚胎中，直到破水，直到出生，直到——

他赫然從蕩漾的夢中甦醒。

他迷濛地扶額，嘴唇與身體某處隱隱發熱，未在一段戀愛關係中的自己竟然夢見清晰得太真實的春夢。

「那還真是⋯⋯」

真是希望是一個永遠不要醒來的夢。

意識因睡意逐漸模糊，在依稀的夢境裏，他跌入美夢成真的魔咒中。

「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