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 MIGHT BE DEAD BY TOMORROW　

我只是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當我們提到一個故事，或是準確來說，一個愛情故事，我們該要先從哪裡說起？噢，第一支舞可好？

我們在那個瘋子殺人魔家，我好像還沒真正愛上James，可是誰知道呢？後來我總覺得我已經愛了他一輩子，像是、整個人生那麼長。

我好喜歡跳舞，什麼也不用想，不用去擔心說話，因為我時常說些不對的笨話，更糟的是，該說的話我從來沒有好好說出口，畢竟我是青少年。

我還記得他穿著從那個戀童基佬那邊借來的衣服，說是借倒也不可能還了。James跳舞的時候漫無目的，擺盪的舞步跟他本人一樣很奇怪、很可愛，頭髮飛舞彷彿一群蝴蝶隨時都要從頭頂振翅離去，我當時想如果他老了跟他欠扁的老爸一樣禿，那他現在就不敢這樣甩自己的頭了。

而如今我只希望他當時再開心一點，就算他一根頭髮也不剩，我也不會笑他。

他閉上眼睛，轉著圈圈，屬於我的旋轉木馬。他跳舞的模樣讓我好快樂，真的快樂，我很少快樂的，我覺得他也是。所以我吻了他，第一次。

而他也回吻了我。

不是說我們那之前沒有接吻過，但總該懂得，對吧？一般的吻跟初吻的不一樣，大抵是柳丁跟檸檬的差別，有些地方就是酸酸的，然後顏色也不同，你懂我在說什麼。我們的第一支舞跟初吻應該是在一樣的時間發生，我不太會接吻，反正也沒人教過我，所以我親的很差，但James親的很好，大概是他不怎麼主動，所以使得每一次都變得珍貴而美好，這可能是計策，可是我後來發現James想的很多，沒怎麼想過的就是在愛情上面計算我。

我想跟他做愛，我想替他做很多事，很多還沒做到的事，那傢伙搶著幫我做了，包含為我在那個沙灘上擋罪，真天才。

扯遠了。

沙灘上還是有很多很棒的事的，在我們殺了變態殺人魔以後，我們決定要去我爸那……對了，我現在要說的是一個愛情故事，別提任何該死的道德觀好嗎？你也沒有選擇權就是了──有時我們都以為自己有選擇，其實沒有，人們都以為自己做了主，覺得充滿權力，事實上有些決定是時間幫你做的、或是父母、還有大家的眼光、某個人──總之在那個當下，James必須為我殺了他。說回海灘那時，埋葬小狗以後我們差點就要做了，可是我害怕，對性的陌生跟恐懼阻止我失去我的處女，更主要是差點被人強暴以及殺害的陰影跟烏雲壟罩住月光一樣遮住了我的慾望。不管怎麼想我都該把我的處女給James，他的也會是我的，這不是很公平嗎？我喊停以後，我想說，我們還有一輩子可以做那件事，那也不用急著做，不是嗎？James不會跟傷害我的人一樣，對吧？

然而我再也找不到我的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