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科的悲哀

学习自然规则，必然信仰自然；学习社会规则，必然信仰社会。在低级社会，社会规则很大程度被统治者影响，所以很多人把统治者当主子。但是社会规则研究的是社会, 而社会既包括所有死了的人也包括现在的人, 还包括将来的人……——《山动水不动》

相信大家都知道戴森球计划，我曾经也玩过戴森球。戴森球里面要生产某个复杂的物质，需要你有一个完备的工业体系。这时候往往会出现产物过多，或者原料不够的状况。牵一发而动全身，整个体系可能就会停摆。而且合成某一种高级产物，需要各种各样的原料。这时候，我们发现缺少哪一个产物都是一件大事情。

文理不同的境遇

文科的无用

目前，我不好说到底是缺了什么，我只从人文学科角度想一想。现在名义上研究人类社会的人很多，给人一种大而无用或者根本无用的感觉。所以, 裁撤是一个好的原则。比如，众多的马克思研究者，也没出一个马克思大家。

自然科学是社会分工的适应者

在人类伊始，并没有自然科学还是社会科学之分。这种区分是后来的事。很多自然科学家发现了许多真理，并被证实。比如爱因斯坦的引力波本世纪才被证明。也发明了许多电灯，电话，汽车……这些发明人科学家，大都是一个人或者一个团队，他们的成果也立竿见影。这些都是社会分工的适应者。

但同样还有社会分工的不适应者——研究人类社会的这群人。他们或者研究语言文字，历史政治，法律宗教，等等。

人文学科的特点

文科研究的主体间性：自我研究

首先，他们只是人类的一员，他们的理论被证明也是一件很难说的事情。他们的研究对象不是自然而是社会，自然一般只是一个客体，人的客体。你对他研究，没有人会告你强奸，没有遵守自然伦理。自然就躺在那里，等着你去采摘。能不能有所德，凭你的本事。但是人类社会不会，你只是一个社会的主体，社会还有亿万个和你一样的主体。意识形态不必多说。研究社会则是一种提起自己脑袋的悖论。如果按照自然科学的规则，这样一个研究者可能就是上帝。

文科研究对象与作用对象的一体性：自我作用

更进一步，从对社会的作用是否显著看，自然科学的成果是更为显著的，更容易被计价和接受的，因为这只是客体，一种产品。研究自然再大也不多是一个团队。无非人数的变化。这种符合分工的模式是可以被社会明确感知的。而文科的研究对象不光具有主体间性，而且其研究团队之大，作用团队之广，确实已整个群体为对象的。它不符合现代分工的模式。即使有一些专门研究的人员，那也只是一个表象。就好比古代的巫医，我们认为他是通古今之变沟通神鬼的人，他就是吗？当然，专家就是专家，历史专家也是专家，但是这层我们对之不切实际的期望，以为这是他的工作，社会的分工，就是错误的认知文科。

历史的特殊之处

历史是真实的，唯一的，有确切答案的。这是历史最有价值的地方。但是，记载历史、对历史的评注、历史规律的总结并不一定是合乎规律的。所以，只要能探寻足够数量的真历史，掌握规律就很容易，就可以进行各种思辨。

其他人文学科也一样，都有客观的研究对象与对客观对象的评述。而人文学科的研究对象是以评述的方式展开的。对于历史来说，不管社会怎么变，历史已定，也即有唯一的真实。但是其它人文学科则不同。他们的研究对象主要在当代。比如，你相信社会契约论，那么就会极大促进社会变革。

这就是人文学科的两大特点，自我研究，自我作用。

只不过历史，不算自我研究，研究过去之事，这个客体是确定的。所以,研究真历史，是可以清晰的超越一般文科的先天不足的。所以,什么学科都有个XX史。

文科无法分工的原因

所以，现在的困境不是文科太多，而是文科太少，是研究人类社会规则的人太少，这种研究是不能被分工的，这种作用也是不能被计价的。当然如果谁能计价，我自然乐意，但是文科研究的特点——主体间性，是难以逾越的鸿沟。

走出文科的悲哀

文科作为公器的悲哀

当然文科的这些东西，重要吗？这就相当于自己问自己身体运转的规律，重要吗？正因为他太重要，所以他不重要。空气这个比喻形容文科是很恰当的，没有空气会死，空气谁都知道怎么呼吸，也不会有人买卖空气，除了有人放屁污染了空气，或者空气有某人特殊的香味，产生某些奇怪的价值。

此外，秦灭六国，后人哀之而不鉴之；兴亡天下，百姓皆苦；所有人生而平等；以阶级斗争为纲……这背后是无数人的累累白骨，可惜死掉的人不会说话。

解救之法

本摊向来从外观主义分析问题，从外观上把握文科。文科今日之局面，归根结底因为文科是个公器，是一个进化中的胚胎。我想到 EVA 中的使徒和所谓的人类补全计划，人类发展出群体文明，而不是个体文明，归因于个体和群体可以互补，但弊端就是在人类社会还没有进化出更高级法治之前，文科这样一种公共资源必定是要被凌辱的。而解救之法，不在群体，而在个体。

2023-12-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