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y 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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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菜

烏瑟喜歡射箭,並且擅長射箭。沃蒂根喜歡烏瑟,並且擅長喜歡烏瑟喜歡的東西。烏瑟有個很好的導師,年紀看起來不比他們大上多少,他長年穿著獵裝,夏天穿著冬天也穿,像無懼於英格蘭多變的氣候;他搭上弓弩的手指從不顫抖,不論是踏在雨後的泥濘中,或是堅硬的岩石上,都箭無虛發,是真正的神射手。

年輕的二王子決定學習射箭。

「殿下。」他的親信恭敬地說。

沃蒂根坐著,背脊沒有打得挺直,他更接近倚在椅背的木板上,被其支撐著才不慵懶地躺下。但他的眼神是銳利的,瞳色是介於海天的藍與叢林的綠,帶著一絲不耐,還有高貴冷淡。用常人的話來講,叫做貴族血統裡的陰陽怪氣,你永遠猜不到眼前的人葫蘆裡賣什麼藥。

二王子並沒有對這聲叫喚有明確的回覆,卻也是預料之中的反應。那名親信服侍了他十年,知道沃蒂根有時候會回話,有時候只會用那對漂亮的綠色眼睛盯著看,一言不發,卻彷彿被掐著脖子要繼續回話。

「我聽說您最近想要學習射箭。」

「哦。」

「因此我冒昧的替您挑選了一些導師的人選,我注意到您前幾日在走廊上觀看烏瑟殿下和其導師的練習過程。不得不說,大衛是棒極的導師人選,也是一位優秀的神射手,但作為一位初學者,我更推薦懷爾斯勛爵,他的教導一向非常踏實。」

「很好。」

「我立刻命人下去安排。」

「麥錫尼。」沃蒂根淡淡地叫著,語氣輕盈,「你看起來很了解我。」

「殿下……」麥錫尼卻被這聲叫喚壓得抬不起頭。

「你在我身邊待多久了?」

「過了這個冬天,就要滿十年了。」

「很長一段時間,但對你來說是如此短暫。」沃蒂根貌似感嘆地說。麥錫尼用餘光瞟著眼前的王子,與其用英俊來形容他,更多時候他會選擇美麗,但卻不是任人採擷的那種柔弱並需要保護的美,而是帶著毒刺讓人又懼又怕的同時,費盡一切想得到的美。

他的王子看起來永遠在笑,但他知道,這只是對方生來如此。被那雙祖母綠的眼睛盯上時,他依舊被對方眼底的輕蔑驚得說不出話來。

「因為太短暫了,所以你沒有在這段時間內學習到任何東西,對嗎?」

「是。殿下,我感到相當的抱歉。」

「不,你沒有。」

麥錫尼感到了茫然。在此同時,沃蒂根已經從座椅上走了下來,站在他的身前說,「第一件你該學到的事情就是,我要你聽清楚,並且不准再犯一次。」他抬頭對上了他。

「沒有人可以臆測我的想法,沒有人,明白了嗎。」沃蒂根看起來仍然在笑,儘管眼底沒有一絲笑意,「退下吧。」

忠厚老實的親信只差沒有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

沃蒂根看著被匆忙掩上的門幾秒,隨後轉過身去,對著角落的陰影說,「這次是誰?比爾還是麥西亞,別告訴我是貝德維爾那個老頭。」

「你該對麥錫尼好一點,他是個好人。」烏瑟在他的注視下走了出來,「千篇一律,是比爾那傢伙。」

「我不喜歡他。」沃蒂根說。

「得了吧,這天底下沒有半個你喜歡的人。」

「誰說的,我就喜歡你。」

「我也喜歡你,親愛的弟弟。」烏瑟笑著說,向前伸手勾住沃蒂根的肩膀,往自己的方向攏了攏,「不是想學射箭嗎?那我們去走走。」此時的烏瑟經歷了青春期的抽高,一下子比沃蒂根高出半個頭。因此他沒注意到被按在自己的懷裡的沃蒂根,睜著他藍綠色的雙眼,完全歛去平時高貴冷淡的模樣,只是很單純地發著愣。

烏瑟拉滿了弓,然後放開那根細弦,讓箭破空前行,筆直地戳在把眼上。沃蒂根知道他有這能耐,畢竟他在走廊上看過了不下數次。他看過烏瑟的自信,還有正中目標時眼裡的驕傲。烏瑟長他四歲多,成為了所有人希望他變成的那個模樣,英俊挺拔,聰穎正義。

在所有人看好大王子的前提下,二王子通常分配不到太多的注意,但烏瑟做到了,他給了他所有他想要的東西,並不因為他排行第二而有所區別。所以沃蒂根喜歡他,太喜歡了以至於貪婪的想去喜歡所有他喜歡的東西。並且無法克制自己對其他人的厭惡。

「過來這裡!」烏瑟對他招招手,將他的手放置在那把做工精美的弓弩上。沃蒂根的姿勢很標準,但準頭明顯不對。烏瑟幾乎將他扣在懷裡,雙手環著他調整射擊的角度。他站定不動的時候,大風卻刮得他耀眼的金髮亂吹,吹到烏瑟的臉上讓他發癢。

「拉緊。」烏瑟說,拉著沃蒂根的手向後退,接著放手。這一箭沒有正中靶心,但沒人在意。烏瑟放開了他,讓他自己動手試試。沃蒂根拉了幾次弓卻沒有射出,箭矢在滿檔與鬆懈的狀態下搖擺。

烏瑟看了看沃蒂根遲遲未發出的那一箭,說,「或許我該找時間去會會懷爾斯勛爵,讓他教你,他可厲害了。」

「他太老了。」沃蒂根說,「而且不喜歡我。」

「可能是因為你也不喜歡他。」烏瑟說,「我總不清楚是誰先看不順眼誰的。」

「我聽到的,他說我是自以為是的花瓶王子,還說我會是整個皇宮裡的災難──」

「噓──看著我,看著我。」烏瑟輕聲打斷他,將手搭上沃蒂根因著激動而起伏的肩膀,「你不是,永遠也不會是。」他看進沃帝根的雙眼,裡面寫滿了惱怒與慍火,還有一絲挫敗後的茫然。

那時的沃蒂根想,他永遠不會做出對烏瑟不利的事情。可是他終究不知道,最愛的東西總會不偏不倚地毀了一個人。

沃蒂根驅著馬向北邊的森林狂奔。

他知道烏瑟跟在他的身後,狂風吹在耳邊獵獵作響,如獵人每日出巡時所聽見的那樣張揚肆意。他們之間只有烏瑟帶上自己防身用的長劍,習慣性的掛在身後。

烏瑟答應沃蒂根做他的導師,但作為英格蘭的王儲,他的時間非常瑣碎,更多時候,父王已經讓他進入議會廳參與國事討論。他最多一個月抽出兩三個全天來陪著沃蒂根,沃蒂根相當聰明也富有天賦,他能記住所有烏瑟教給他的事情。他並未有所保留。

他們在無人的森林邊追逐,如青年在二十歲左右時該有的樣子,彷彿身上沒有背著一個王國的擔子。而烏瑟清楚,只有在與他相處的時候,沃蒂根才願意卸下所有尖銳的利刺,以一個會被流言傷害、不滿被無視的赤裸樣子與他相見。所以不論外界對沃蒂根高傲又冷淡的態度給多大程度的激怒,在見過他最脆弱柔軟的一面後,他反倒希望沃蒂根待到自己的身邊就像來到避風港一般安心。

烏瑟知道自己的私心終有一天會帶給他極大的思考盲點,但在沃蒂根朝他潑了一臉冷水後,便立刻把這件事拋諸腦後了。他臉上浮出一個極大的笑容,然後把沃蒂根按在湖邊,他說,「你輸了,沃蒂根。」沃蒂根被他壓得無法動彈,他根本不是每天勤於鍛鍊身體的烏瑟的對手,卻沒有一點想認輸的念頭。

在一段激烈的打鬧後他的心跳快得驚人,沃蒂根雙頰泛紅地被按在堅硬的石子地上,他的嘴唇微張,輕輕地喘著氣,金黃的髮絲被湖水沾濕,胡亂地貼在地上與白皙的臉龐。他笑了,在一切都變得太遲以前,說了一句,「還沒有,親愛的哥哥。」然後猝不及防的踢了他一腳,翻身讓兩個人摔進冰冷的湖水。

事後想起來,烏瑟慶幸那冰冷的湖水平息了自己體內的躁動。但他無法忘記沃蒂根在自己身下的樣子,他的弟弟非常漂亮,是不論謠言如何恣意流竄,都撼動不了的美麗。還有那對介於清純與放蕩之間的綠色眼睛所流露出的笑意,都深深印在他的腦海裡。

追根究柢,烏瑟在自己沒有察覺以前,也喜歡著沃蒂根,並且擅長無條件的包容著他。

現在還只是早春,在腎上腺素消退後,沃蒂根和烏瑟不免開始渾身發冷,尤其前些時候還全身浸在湖水裡打鬧,連頭髮都濕透了。

「我覺得我要冷死了。」沃蒂根看著已經跳上馬的烏瑟說。

「上來。」烏瑟朝他伸出手。然後沃蒂根握上他同樣冰冷的手掌,輕巧的跳上那匹溫馴的黑色母馬。雖然沃蒂根現在只是個十六歲的青年,但他的身版也已經開始抽高,他向後靠在烏瑟的懷裡,像小時候坐在烏瑟盤起的腿間聽故事的姿勢一樣。

烏瑟將唯一一件外袍披在沃蒂根的身上,緩慢的驅著兩匹馬回去。一路上他感覺到懷裡的人已經暖和起來,他索性將左手環上沃蒂根的腰,並埋入他的頸間,享受那個溫暖。並在經過卡美洛城門的時候,試著不被所有看見如此溫馴的沃蒂根給嚇壞的士兵影響。

沃蒂根幾乎要睡著了,只是被不動聲色的扣在懷裡這件事讓他闔不上眼。他慶幸烏瑟選擇環住他的腰而非胸膛,否則他會感受到跳得飛速的心跳聲。

他從很久以前就知道,烏瑟會成為他這輩子最大的錯誤。

日子又在烏瑟的繁忙與沃蒂根的陰晴不定中過了大半,轉眼間已經初夏。

這次當烏瑟聽見比爾在射箭場破口大罵時,他毫不猶豫地選擇跟著沃蒂根往穀倉間跑。他無奈的問他又做了什麼。後者說他把比爾心愛的弓插在土裡,誰叫他射箭時總是贏過烏瑟。

「你不該這麼做的,比爾最寶貝他的弓了,他會追著我們滿皇宮跑。」烏瑟說。

「那就讓他追著,他絕對找不到這邊來。」沃蒂根說,「麥西亞會把他支走。」

「麥西亞?你什麼時候跟他關係這麼好了。」

「他自己找上我的。」

烏瑟漆黑的眼睛看著沃蒂根,穀倉間的空隙對兩個男人而言很小,幾乎能感受到彼此的鼻息,撩得他發癢。他說,「別相信他。」

「為什麼?」沃蒂根微微抬頭對上他。光線從頂端投入,從烏瑟的視角可以看到它鑽進二王子敞開的領口,他的視線隨著它向下,卻被沃蒂根的眼神抓個正著。沃帝根試探性地拉起烏瑟的手,放在自己半撩起的衣襬上。他知道一切要開始脫序了,卻不可避免的為這個念頭感到興奮。

烏瑟的手鑽進他的衣服裡的時候,同時不動聲色地吻住了他。

「因為他喜歡我?」沃蒂根輕聲在烏瑟的耳邊說。而你也剛好喜歡我。

「因為他心術不正。」烏瑟掐了一把他的腰,在他的喘息聲下,快速的扯下他的衣服,「離他遠一點。」然後他沿著二王子白皙的脖頸一路吮吻,來到他的胸前。他的乳尖已經因著興奮而挺立,沃蒂根一手用著可以說是大逆不道的力道,按著烏瑟的腦袋向下。並在對方的舔弄下暴了聲粗口。

沃蒂根的身子很敏感,沒兩下已經泛起大片紅暈,尤其那些被啃咬過的地方,輕而易舉的露出深紅的印子。烏瑟一時被沖昏了頭,在沒有注意的情況下,被對方換了位置,按在門板上黏膩的吻著,他並不急著搶回主導權,反而在沃蒂根的耳邊說,「讓我看看你都會了什麼。」

「如你所願。」沃蒂根露出一個足以被稱作誘惑的表情,伸手撫弄烏瑟褲檔間硬起的東西,然後在對方如深潭般的雙眼的注視下,蹲下身去,隔著布料舔弄著它。沃蒂根從來沒做過這個,但他一向對想要的東西誓在必得。他伸手解開褲頭的動作甚至有些顫抖,烏瑟的東西幾乎要彈到他的臉上,他歛了歛眼神,先用靈巧舌尖在敏感的頂部繞幾個圈,然後張開嘴輕輕地含了進去。

他的手向上伸展,貼上烏瑟冒著薄汗的腹肌,下一秒被烏瑟緊緊握住,如同鼓勵一般。沃蒂根將粗大的性器含得更深了些,同時避免讓牙齒嗑到它,他幾乎要被逼出眼淚,忍不住抬頭看著背倚著門板的烏瑟。

從烏瑟的角度往下看,他高傲又美麗的弟弟正張著嘴取悅著他。身為潘德拉岡的嫡子,他並非第一次被人服務,但沒有一個人像沃蒂根一樣,光是這樣就如此令他滿足。他想或許因為這個人是他的弟弟,是他尚未意識到自己這輩子將承擔多少責任的同時,就一直陪在他身邊的那個人。

被溫熱的小嘴給包裹住,沃蒂根將他的性器舔得泛起水光,還不知饜足地追逐著它,奮力地吮吸著。那雙綠色的眼睛透著水霧地看著自己,如果忽略他的嘴巴大張,只為了含住某個東西的話,幾乎可以說是一個相當動人的畫面。烏瑟一時情動,被含在口腔內的性器彈了一下,在沃蒂根反射性乾咳的瞬間,將他拉起來並帶入下一個深吻。

「轉過去。」他如此命令。沃蒂根光裸的背對著他,用手肘抵著木門。他在烏瑟插入他的腿縫與握住他的陰莖時,忍不住發出一聲黏膩的呻吟。烏瑟比他高上不少,充滿情慾的聲音已經變得相當低啞,他低聲在沃蒂根的耳邊喘氣,整個人將他籠罩在滿是他氣息的漩渦裡,幾乎將二王子逼得發瘋。

「插進來,幹我。」他向後扣住烏瑟的脖子,後者順從地啃咬著他的頸子,卻十分克制地沒有留下顯著的痕跡。他在沃蒂根的腿縫抽插已經相當舒服,但不排斥若整個插進自己弟弟的身體裡,被溫熱的肉穴包裹住,是多麼誘人的想法。

「不行,你會受傷。」烏瑟更加大力地套弄起二王子的性器,逼得他除了喘息以外什麼聲音也發不出。終於在他射出來的同時絞緊了雙腿,烏瑟也射在了他的腿間。

稍微平息後,他們開始整理起幾乎被揉到亂成一團的衣服。烏瑟覺得自己完全瘋了,卻不知道沃蒂根從喜歡上自己哥哥的那一天起,就知道自己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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