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ne Time Bestsell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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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樂團解散前他們聚在一起開了個告別派對。說是派對也不過是某個附帶酒精飲料和垃圾食物的聚餐,他們在倫敦的小公寓交叉施了幾個靜音咒——由玫瑰衛斯理監督著他們嚴謹地施咒,以免樂音引來麻瓜警察跑來開罰單。詹姆率先開了瓶啤酒,舉在半空不知跟誰示意。他的Flying V斜斜放在牆邊,阿不思眨著眼就能想起詹姆拖著他們去買下它的那天下午:他們將事先換好的厚厚一疊麻瓜紙幣一張張清點著放上櫃檯,坐在裡頭的中年婦女挑起眉,說現金付清?還以為你們這年紀的孩子都只會刷爸媽的卡分期,詹姆陪著笑臉胡亂說了些搪塞的話,他疑惑地回頭,天蠍挑起一邊眉,說你們真的不知道信用卡是什麼?


  拜託現在是2027年,你所有的願望都早已實現。

  天蠍窩在單人沙發裡喝可樂,他用灰色的眼睛掃著小公寓裡的所有人。玫瑰忙著把洞穴屋閣樓翻出的黑膠放上唱盤,她的玫紅色百褶裙蓋住了膝窩,腳上那雙馬丁短靴還是19歲的時候他跟阿不思在amazon上——刷他的卡——買下的生日禮物;阿不思像是有些焦躁,嘟囔著泰迪怎麼還一點消息都沒有,邊毛毛燥燥地抓起桌上的披薩,而引發整件事的始作俑者詹姆則一派輕鬆地啜飲著啤酒,邊隨著唱盤流出的90年代搖滾樂晃動腦袋。說起來Innocent Fault要宣告正式解散還是因為詹姆在下個賽季要到法國的基伯龍牧馬快浮隊報到——據說對方開了一個連馬份家小少爺聽了都會驚訝地皺起眉的天文數字把他挖了過去(「怎麼著,」詹姆咧著嘴聳了聳肩,「好歹我也算是英愛聯的傳奇搜捕手之一了,年薪翻個三四倍不算誇張吧。」)

  阿不思打斷了他的沉思,回過頭來第四次問詹姆是否聯絡上了泰迪。


  說人人到,泰迪路平單手推開了公寓的小門,懷裡抱著的紙袋看起來濕透了而他身上的夾克跟焦茶色的頭髮也是。詹姆從地板上跳了起來,接過那個快要破掉的紙袋一邊在年長戀人的唇上印了一吻。「下雨了?」阿不思問,泰迪點了點頭,一邊把濕漉漉的頭髮——現在變成了青草般的嫩綠色——往後撥開。「出門前幫美黛整了下庭院就晚了點,你們開始沒?」

  「詹姆早就很自在地開始了,小思倒是非等到你來不可。」玫瑰笑著把桌上騰出一個空間,讓詹姆可以把從紙袋裡掏出的兩手火焰啤酒跟美黛特製的白蘭地水果蛋糕擺上桌。

  「好了,男孩們,誰跟我去把烤箱裡的千層麵拿出來?」


  2020年半夜他們窩在古里某街13號的客廳裡看麻瓜奧運轉播,詹姆興致勃勃地盯著電視裡追著一顆球在草地上奔跑的球員們,泰迪跟阿不思則湊在平板前研究著足球規則。天蠍從廚房端了杯熱茶,一邊感嘆著自家祖父要是看到這副場景一定氣得跳腳,大罵現在的年輕巫師真是沒出息,淨沉迷於那些麻瓜的玩意。玫瑰撇了撇嘴說謝謝我們已經受夠了馬份家講古時間,一邊從沙發上挪出一個位置讓他坐下。比賽到哪了?天蠍出於禮貌地問,反正大家也會裝作他真的在乎那樣好好回答。1:3,阿不思說,我們1德國3。

  德國隊這些傢伙等魁地奇世界盃就知道了,彼時已被選進國家隊搜捕手的詹姆毫不在乎地晃了晃手裡的麻瓜啤酒,險些撒在地毯上。泰迪瞪了他一眼,邊說著等下祖母開始大小聲你就知道了。天蠍跟玫瑰愣了一秒,忍不住笑了出來。

  阿不思靠著他的小腿,在德國隊準備罰12碼球的時候屏住了呼吸,然後在進球的瞬間發出了懊惱的聲音。天蠍忍不住伸手撥亂他的頭髮,然後敲敲他的肩膀說,恭喜你,12杯奶油啤酒。

  這不公平,阿不思說,你們怎麼能這樣敲詐。

  不,親愛的弟弟,這不是敲詐,詹姆有些過分愉快地說。畢竟我們都提醒你賠率了,是你執意要壓英國會贏的。

  最後阿不思嘟囔著放棄掙扎,詹姆吹著口哨,跳起來在沙發上吼叫;玫瑰皺起了眉頭,拍了拍泰迪的手臂還來不及說些什麼,就聽見了走廊那端的畫框又傳來老太太大聲抗議:大半夜的衛斯理家的小兔崽子們都給我安靜一點——!

  他們大聲爆笑著,此起彼落的笑聲混雜著布萊克夫人的咒罵,熱茶、餡餅、奶油啤酒,發酵的夏日夜晚。

  第二天早晨天蠍如時起床幫自己弄早餐,廚房裡坐著泰迪跟詹姆,後者看起來神彩奕奕地根本看不出熬夜看了幾天的賽事。他向他們點了點頭,把吐司放進麵包機裡時詹姆突然說,嘿馬份,要不要來組團?

  組團?他疑惑地抬起頭來。

  你不是會彈鋼琴嗎?詹姆把培根塞進嘴裡,組個樂團啥的,會很有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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