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SM】Time Flies 【蛋哈 梅Q】更新到pt.2
by NyxTitle: Time Flies aka. 假如我们能活到退休
CP: Harry Hart/Eggsy Unwin, Merlin/Q, James Bond/Madeleine
Rated: G
Warnings: 可能是刀。
0.
我应该怎么开始呢？
或许这没有别的更自然、更娓娓道来的方式，我只能把我想告诉你们的事一一罗列——谁，什么时候，发生了什么事。就像那种真实事件改编电影或者人物传记片的结尾一样，明白吗？演职人员列表前面的那些配有文字和模糊老照片的黑幕。
间谍世界是一个宏大的电影系列。一部分它如同碟中谍一样惊险刺激，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只不过仿生人皮面具的确是超现实了些。而剩下的部分，或者我这么说，去读读约翰勒卡雷的小说就知道了，充满了官僚体制和政治斗争的枯燥与无聊。像任何大制作一样，这个系列里有的人死了，有的人活了下来，而且还活了挺长的年月。
这就是我想跟你说的故事。
1.
哈利哈特没有再死第二次了。诚实地说他的岁数也不允许他再这么折腾。从美国回来之后他又执行了几次轻松的监视和跟踪任务便退了休，拒绝了升入Kingsman管理层的邀请。“我不认为这样的贵族生活适合我”，老加拉哈德如是说。他走得干脆，连伦敦被炸毁的旧居也没有修复，直接迁入了位于乡村地区的一处产业。那是一幢带很大的阳台的三层木结构农场式房屋，外墙被漆成乳白色。
哈利终究是重拾了他青年时代的鳞翅目昆虫研究，优秀的外勤技巧使他的实地考察小有成果，几个新物种的发现及学术论文的发表奠定了他在业内的名气。但几乎没有一名同行能有幸与他进行面对面的交流，只流传着他是位隐居绅士的消息，只通过纸质书信与外界来往，甚至没有社交网络账号和电子邮件。
值得一提的是艾格西与蒂尔达公主分开之后便向哈利表明了心意，就在他退休的那一年。作为常驻伦敦的外勤人员，艾格西一周有四天住在新的Kingsman大宅，余下的时间都在哈利处与他同住。要他说的话，哈利的脾气并没有因为年纪渐长而变得宽厚平和，反而比刚认识时更糟。没有了绅士束缚的他不再事事压抑自己的情绪，教训完酒馆里不识礼貌的小混蛋之后可以继续回家嘟嘟囔囔一下午，直到已经长成大狗的Hamish晃着尾巴过来扒他的裤腿舔他的手心，仅剩的右眼又笑得眯成了一簇皱纹，让他看起来完全就像一个平凡、满足的老人，同时带着些孩童的任性。
七十五岁时他的头发变成全白，哈利哈特已经变成了飞屋环游记里那个臭脸老头的翻版，念叨着他的蝴蝶和报纸。旧日伤痛的后遗症也终于找上了他，他时不时感到轻微的晕眩，拜当年瓦伦丁射到他脑子里的子弹所赐，双膝和脊椎也在阴雨天里隐隐作痛。除此之外他还算得上健朗。他的第二只约克夏犬寿终正寝之后他和艾格西又领养了一只小狗，哈利仍然可以早晚牵着叫洛克珊的金毛巡回犬去散步和进行飞盘游戏。这时艾格西就会倚在门廊处凝视他在早霞或黄昏的浓烈色彩中仍能看出当年的挺拔姿态的剪影，并在他回家时往哈利松弛的脸颊上印下一个吻。
哈利哈特最终活了九十二岁，没有什么重大的病痛。他是在一个夏季的午后离开的。当时已经不再活跃于一线的艾格西正在厨房里烧每日例行的红茶。哈利坐在阳台的摇椅里，腿上搭着枣红的羊毛毯，神情安详，残阳映在他脸上，给他柔软的白发染上蜜金的颜色，那使他看起来几乎是年轻的，仿佛只是不小心打了个盹忘记了呼吸。洛克珊的下巴搁在他膝头，发出轻声的呜咽。
他们都知道这个时刻总会在不久的将来降临，因此端着托盘来到阳台发现哈利不再轻声答应他呼唤的艾格西很平静。他放下茶具，弯腰从摇椅背后揽住了哈利的肩膀，看到自己也已然爬满了浅浅皱纹的双手。他们之间横亘的时间终于在这一刻静止。
随后他在哈利现在变得平滑的额头落下一个绵长微凉的吻，接着拨通了裁缝铺的电话。
2.
梅林觉得自己能在地雷爆炸中幸存下来是用光了余生的所有运气。
卧床了四周后他得到了一双金属制作的义肢，那是由Kingsman医疗部和Q共同起草开发的，最大限度地接近他双腿本来的样子。然后这个顽强的苏格兰人用了六周进行基础复健，重新学习如何行走，期间因为骄傲的自尊和过于倔强的性格与MI6的军需官大吵一架几乎闹翻。你不需要自己扛起所有事，梅林。看似年轻但实际已经三十出头的黑发男人这么说，带着他本人特有的略嫌尖刻的语调。这件事最后以双方各让一步作结——Q被允许陪同他每周三次的康复训练，而梅林需要着手挑选骑士团魔法师的继任者。
要艾格西说，现在的梅林更像是奇幻电影里的光头邪恶智囊了，尤其是身边还跟着一个同样穿着鼠灰色毛衣搭配深蓝领带的学徒的时候——叫海莉*的女孩长着硬朗的下颌和鹿一样的圆眼睛，也真的和她的导师有几分相似。但也只有梅林自己知道他看中的是什么，那也是老梅林教给他的：灯塔太过光亮会使迷途者盲目，比超高的智商更难能可贵的是融入的能力。女孩能根据各位骑士的特点制定不同的策略，配合得天衣无缝，这让梅林感到欣慰。
有了海莉之后梅林的工作相对轻松了一些，伤病让他无法再进行外勤支援，更多是进行装备的研发和新人培训。他依旧不定时在清晨赶着练习生和他们的小狗进行负重越野，与之前不同的是驾驶了一辆迷彩涂装的小型敞篷吉普车，并恐吓掉队的菜鸟再不赶上就多跑二十圈。这个场景在最初的时候引起了所有在场骑士的轻笑，甚至包括亚瑟。
完全康复后他回到了Q和他两人的住宅，发现年纪渐长之后比起精致宽敞的Kingsman大宅更喜欢温暖、甚至有些拥挤的单层公寓。他不再抽烟斗也不再喝酒，似乎是对自己的日子患得患失起来。即使是Q开口问他也只是弯起嘴角笑了笑，在那丛凌乱蓬松的卷发头顶留下一吻，手掌不如从前饱满宽厚，但嘴唇依旧炽热。
内勤指挥的工作顺利交接之后梅林变回了哈米什，退居为Kingsman的研发顾问，哈利哈特和别的骑士越来越多地使用他的本名，Q对他的称呼却从来没有改变过，反之亦然。
六十五岁时梅林终于如愿去西弗吉尼亚度过了一个夏天。这时的他骑在马背上已经有些许气喘，但也不妨碍久居海洋性气候地区的男人享受美式乡村生活。仙纳度河水一如歌词中描写的那样清澈迷人，映出他与五十岁时变化并不大的脸，向来被他剃得光洁、如今终于有机会冒出的胡子却已经是灰白的颜色。
虽然Q没有说，但梅林知道他喜欢戴着米色牛仔帽和穿上靴子的自己。
到了七十岁梅林已经无法负担他的义肢，人也变得没脾气起来，心甘情愿地在周日让Q推着轮椅带他到海德公园散步，路上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他最近探测到的Kingsman特工们的活动——旧习难改——他们偶尔也到哈特家喝下午茶，也就只有梅林能让这位愈加嘴不饶人的老朋友重拾一些往日的轻松幽默，就好像回到他们的黄金年代。
再强大的魔法师也无法打败时间的铁律，年轻时的透支算得上是睚眦必报。在因为消瘦就医、发现病患时已经没有手术的机会。确诊当天晚上梅林和Q相对无言地坐到翌日天明，唯有双手紧紧相握。
梅林的生命终点在七十五岁，那时他已经卧床六个月。精神却比之前的五年都更加地勃发而清晰。他明确地拒绝了所有的有创治疗和抢救，并把自己名下的所有的资产都安排妥当。某一天的晚上他突然唤来Q，叫的是他的本名，在后者趋近之后只是用依旧葱郁的绿眼睛静静看着他，拇指摩挲过对方的无名指指根，用残留的温度烙下不存在的指环。
谢谢你。梅林说。
魔法消失了。
-tbc
*Hayley: 参见之前捏的二代梅林人设，外形参考Ellen Page，所以用了水果硬糖里艾伦角色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