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host 第三、四章

Ghost 第三、四章

湖底月圆

清晨的阳光渗过窗帘,Lex像个即将去上班的男主人一样,站在镜子前打领带。
“我想你的前夫并没有什么需要正装出席的场合。”他的目光落在镜子后面的床上,Eduardo就躺在那里,离他不足5米的地方,像一个爱睡懒觉的妻子一样,安静地酣眠,“但婚后你得学着做这些……”他走了过去,在离床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了下来,“比如说打领带,以及……”
Lex闭上眼睛想了一下,比方说这个时刻他会抬起头,好便于Eduardo为他竖起领子,头两天omega的手法会有些生涩,Lex不得不顶着个有些歪扭的领结去LEX CORP,有人会嘀咕为什么Lex会这么不修边幅,知情者会告知这是那位新婚妻子的杰作……
Lex的目光像鹰隼一样在omega裸露的肌肤上盘旋了一会,降落在了Eduardo的睫毛上,他打开手机,留下了这美好的清晨,“……以及研究怎么抓住alpha的心。”
他会像那些人一样吗?那些嫉妒的妻子一样?
Lex认识的人中大多都是上流阶级,有些omega们检查外出的alpha们行动的缜密简直连FBI也自叹弗如。
“Lex Luthor!请你解释一下这位Miss Brown是谁!”
想象一下气急败坏的Eduardo就要令Lex笑出声来了,“如果真像那样,我一定会……对你做一些让你不用胡思乱想的事。”
美好的时间总是异常短暂。Lex最后俯下身,把他的一边耳朵贴得离Eduardo的嘴唇足够近,好像在听他说什么似的,Lex一边听一边点头,快速地说“I know”“Eduardo,我的时间不多了”最后他真像听到一句什么话似的,突然站起来,像打量一件破烂衣服一样梭巡着Eduardo的面庞,
他甜蜜的糖浆色头发被揉乱了,它们中有些搭在他光润的前额,阳光好巧不巧地穿过它们和眼睫,好像拼命想要证明阳光是多么温暖似的,给Eduardo的脸庞镀上了一层淡金色光晕。
他的嘴角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颌骨的肌肉咬的紧紧的,“Me,too.”
他走了出去。
于是房门再次被关上,楼梯再次响起脚步声,一楼的门像它一生中无数次那样打开,关上。

太阳自由地将它的光辉以一个特殊的角度播撒在美利坚。

一只画眉从窗外的枝头窜上云霄时,Eduardo的眼睛颤动了一下。

远方的火车每次经过时带来了熟悉的汽笛声,他们像从挂钟里跑出来的布谷鸟一样,总是如一地守时。

Eduardo睁开了眼睛,从峡谷远道而来的风从窗户的缝隙里吹进空旷的卧室。

什么都没有改变。

除了桌上摆放的纸牌遗失了一张鬼牌。

Mark原本以为入侵那个街区的摄像头只取决于他的道德品质而非能力相关,但现在他已经尝试了至少297种方式进入它的操作系统但依然没有成功。
他沉着脸色,坐在电脑椅上一言不发。
“如果你在一条隧道里走到了尽头,”Eduardoc曾经在一个夏令营的晚上这样说。
Mark开始退出,重新登入了一个界面。
“我想我们中大多都是要返回或是寻找有没有其他隧道……因为这不是一堵墙,那就是尽头。”
Mark手指翻飞,他的手其实长得很好看,但大家通常被吸引注意力的,是这双手开创的世界和财富。
“但Mark不一样,”Eduardo说,“Mark他不一样。”
“NASA log in.”
“他是那种……会把尽头都打开的人。”
“正在调出卫星图片……请稍等。”

他是会,创造出一条路的人。


LEX CORP的一楼大厅里,一个小孩子从妈妈的怀抱中弹出头,拉住了Eduardo的衣角,“Cherry……Candy.”
妈妈发现了,离开转身抱歉“Sorry……”
“Nothing.”Eduardo从口袋中拿出了什么,“这个信息素好像还挺招小孩子喜欢的,所以……”两颗樱桃糖被放到孩子的手中,“我不得不每天都准备过万圣节——不给糖,就捣蛋。”
“Hi,Daniel,说谢谢。”妈妈教导着。
Eduardo垂下眼睫,看着小孩子咿咿呀呀学语,“他很可爱……”
他蹲下来对小Daniel微笑,“上帝保佑你。”
还没等Eduardo站起来,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喊住了。
“Hi!”Eduardo听到后转身。
“You!”Lex对他微笑着招手。
Eduardo对他没什么好印象,也不想过去,但等了好久都没有等到LEX CORP的律师出面。
“Eduardo,就是你!”Lex大声说。
Eduardo听到自己的名字了,即使心里非常不愿意,但还是走了过去。
“Follow me.”Lex看着他,带领他进了电梯。
电梯自动上行,Eduardo看着数字一个一个上升,感觉到身后alpha的打量。
他不着痕迹地往左边退了一点距离……
“你有幽闭恐惧症吗?”Lex忽然问。
“what?”Eduardo感到有点困惑。
Lex从这个表情里知道了答案,继续发问,“我今天的领带颜色怎么样?”
Eduardo更加困惑了,但是教养还下意识地称赞,“Fine,很不错。”
Lex还想问什么,但电梯已经到了,他挑挑眉走出去。
“这里是第20层,有一个休息区,下次你过来的时候可以直接到这里等我。”
Lex找了个阳光充足的地方坐下,顺便拍拍自己身边的座位。
Eduardo当然没有过去,他坐在Lex对面,并在Lex把菜单递过来时被彻底搞晕了。
“谢谢,我刚刚吃过了。”Eduardo不明白Lex到底想要干什么?还是说,这又是什么捉弄他的把戏?
“你想来点甜品吗?拿破仑?栗子塔?”Lex自作主张地帮他选了一个,“一份蓝莓巴伐利亚,你会喜欢的。”
“Mr Luthor,我这次来是要为了LEX CORP对Daniel的诉讼而来”
“没有诉讼。”Lex说道。
Eduardo愣住了,嘴巴也因惊讶而微微张开。
Lex勾起嘴角,将蓝莓巴伐利亚推到他的面前,“Bite.”
Eduardo低头开始处理起甜点,不得不说,他早上确实没怎么吃,他有些疲惫,头也有些疼,他永远也搞不懂Lex他们到底在想什么,好像他们的性格随便按一下按钮就能180度大转弯,Mark也是,Daniel也是。
一份甜点很快就解决了,尽管被人注视着有点奇怪,但鉴于Lex刚刚免去了他一大笔律师开销,他不能太过无礼了。
“再来杯果汁如何,还是牛奶?”
Eduardo摇摇头,揉了揉眼睛。
他最近总是很困,不知道为什么。
他抬眼,发现Lex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心里不舒服地皱了皱眉。
“你的睡眠质量似乎不是很好。”Lex的声音透着怪异的满足感。
Eduardo不明就里地点了点头。
“很抱歉扰你清梦。”Lex放下咖啡说。
“什么?”Eduardo抬起头来。
纯洁,无辜,我该告诉他失 贞的消息吗?
是告诉他,“抱歉,Eduardo,我昨晚有弄疼你吧。”
还是,“Oops,你有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呢?有些地方,我没有去清理。”
亦或者是,“Eduardo,我们每月得去检查一下身体……为什么?因为我每做一次都有可能令你在丧期怀 孕。”







Lex Luthor温和地抚摸过那几个无伤大雅的小念头,眨了眨眼睛,“早上,我不该那么仓促地通知你的。”

Eduardo困惑地皱了皱眉头。

Lex促恰地偷瞟了他一眼,端起杯子掩盖笑意,“抱歉,我太失礼了。”

包括昨天晚上的那部分。

Eduardo随便地点点头,Lex Luthor有时有些神经质。

不要放在心上。


他们很快开始谈起了相关事宜,Eduardo自己是经济学相关,所以也表示会尽力为亡夫带来的损失一尽绵薄之力。

Lex劝了他一会,笑了笑,手指轻轻地在桌上敲击,“来点果汁吧。”

他说。

这是一杯芒果和橙子的混合果汁,散发着沁人的甜香,实在难以拒绝。

Eduardo正口干舌燥,鲜果的味道过于好闻,便道谢后啜饮了些许。

甘美的汁液滑过喉骨坠入胃袋,消去了一些干涩。

他放下了杯子,察觉到Lex在看着他。



“Eduardo,听闻你与Facebook的CEO是故交,”Lex不经意地瞟了果汁一眼,“请别误会……只是一个小忙。”


“我想知道,在朋友的眼里,Zuckberger先生是一位怎样的人。”Lex闲适地靠在椅背上,十指交叉扣在腹部,好整以暇地微笑。


Eduardo垂下眼睫,阳光穿过它们,在他的脸颊上扫下一扇泓光。


也扫过树影和藻荇,像幼时的那些脆弱的花冠和易朽的水果,一刹那袭来诱惑,又转瞬地凋落。





他沉思了一会儿,Lex体会着omega静静坐在一旁时的心情。

良久,Eduardo的眼睫掀起,露出在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浅棕色眼珠“这么说可能很像……很像是要吹捧一个人,但Mark……绝对值得每一个字……”





微风夹杂着花香穿过窗户,Lex玩弄着Eduardo的头发,感受棕色的发丝在月光下如河流一样在指尖穿淌,心理学上把这个叫什么来着……哦,梳理行为。

Lex亲吻了一下Eduardo的鼻梁,恋恋不舍地从温暖里小心翼翼地撤走。


月光冰冷地覆盖在Eduardo无知无觉的面庞上,他的眼紧紧地阖下,尽是无邪又可恨的纯洁,如同饱受世俗离散爱人的懵懂少年,正雌伏在施暴者身下疲惫地休憩。


时机未到之前,他还得完美地阻瞒着Eduardo一段时间。


他期待着真相揭开时Eduardo的表情,也非常好奇之后他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暂时的忍受,不正是为了之后更强的愉悦吗。



Lex从床上起来,歪着头将视线在Eduardo赤裸的部分上下舔舐了一遍。







“……Mark是一个真正伟大的人,这点无论是从思维方式还是任何生活的细节上,都可以看出来,任何一句调侃,背后都有他完整的逻辑链支撑的……”


“……可以这么说,Mark的所有的观念,行为,都是建立在思考之上的,他不会去盲从于任何一句话,只会把这句话拆分成各种语境和条件……”


“……我们小时候有个流行的游戏,它讲究互相欺骗,试探……Mark确实是里头的赢家,倒不是因为他的欺骗多么高超,而在于……我们永远无法确定Mark的思维方式……”


“他察觉我们试图捕捉他的思维方式时,并不会隐藏,而是会,在下一秒,立刻地,全部改变。”


“所以他卓越不凡。”





Mark推开窗户,约莫离地十英尺,在树上。

他很久没来过这儿了,自从Wardo16岁时从这里掉下去摔断腿后,他就不再对Wardo开放这一秘密基地了,成年后就更少来过这儿了。


一个坐落在橡树叉弯的小小树屋,用掉不超过九个平方米,是一个属于他们的小天地。


Mark把一块羊毛毯子盖在身上。

很小的时候,Eduardo睡的时候会无意识地伸出舌头,舔一舔盖着的小被子,虽然这个丢人的小习惯早被强迫着改正过来,但Mark裹紧这块羊毛毯时,似乎还能闻见一股婴儿般的奶香。

这或许是他把窗户又关上的原因。



有的时候,Mark并没有Eduardo所想的那么强大。





Eduardo和Mark有一位共同的钢琴教师,这位名叫Paul的老钢琴师显然更喜爱Eduardo一些,并非因为Eduardo在钢琴上的天赋比Mark更高,而是前者更容易乖乖地在钢琴前坐两三个小时,后者却总是到点就走。


“Wardo,”Mark翻在沙发上吃着他的扭扭糖,眉头皱着不耐烦,“你弹的够久了。”


Eduardo停了下来,看着谱子眨了眨眼,又摇了摇他棕色的小后脑勺,“我这里……弹的不好……不行,我还得练习一会……”


“可是你对钢琴并没有兴趣,”Mark闭着眼睛,盛夏的日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照得人生出一阵燥热,“为什么要为你并不喜欢的东西花那么多的时间?”


“你难道不想和我去气象馆吗?”


“但是,”Eduardo又开始继续从自己上次出错的地方开始弹起,他才九岁,所以按键看起来有些吃力,“Paul会失望的。”


Mark仰卧在沙发背上,向后看着倒转过来的Eduardo,和他落在地板上端正的影子,“认真的吗?一个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到人?他的心情足够你放弃真正的爱好?”


Eduardo没有说话,他只是不断地在黑白键上跳着手指舞。


久到Mark的扭扭糖都吃完了,Eduardo才从钢琴上下来。


他走到Mark身边,露出一个软糯的微笑,阳光洒在他的脸庞上,传到Mark眼里变成柔软的雾气。

“不耐烦先生,现在,我们能去气象馆了吗?”






Mark睁开眼,看见了玻璃顶上的星光。


没有阳光。



他感觉有点冷,于是拥紧了小毯子,然后,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秘密基地里询问。


“不守时先生,现在,我们能去气象馆了吗?”







Mark快忘记了,雨天时,气象馆不开门。




Daniel在若干年后的又一个夏天,雨天时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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