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rink, Drank, Drunk

Drink, Drank, Drunk

ZPLO/BBB



雷欧纳鲁德醒来时窗外还只有朦胧的微光。


他眯眼盯着窗户好半晌,才从周遭微凉的空气与光线的强度推测时间约莫凌晨三四点,大可再回头睡上一轮。意识尚且倦怠,脑袋隐隐作痛,要命的是鼻间传来被夜间空气稀释好几个钟头的酒气,再再提醒他昨夜被职场前辈卢到灌下半打啤酒的事实。


头好痛,他想。


生理与心理双重意义的头痛。


然而,除了仍隐隐刺疼的脑袋,全身上下像是跑完一场马拉松的虚绵感更令他感到不可思议。也让他马上想起了不久前仍徘荡在脑海中的梦境。


事实上,可以的话,雷欧纳鲁德并不是很想去“回味”这场梦,不仅因为它要命得逼真,同时却也是因为梦境内容比某闲人王的大型庆典活动更加荒唐──他梦到自己和职场的前辈睡了。


对,“睡了”。


不只是两个人共挤一张廉价单人床这种睡;而是脱光光摸来摸去亲亲拥抱,最后那个走动型下半身发达性爱机器,还把他最自豪的那根,比便秘时的大便更粗上一环的凶器插进自己用来排泄的器官,做了起雷欧纳鲁德这辈子还只在某些教学影片里看到过的活塞运动。或许是梦的关系,虽然此刻他全身虚软,身体隐约漂浮在射精后的舒适感,那个地方却不怎么痛,比较像是曾被撑开成某种形状,闭合时肛门括约肌还记得那里塞过东西的微妙感受──不过那就和来到黑路撒冷区太常只吃速食,没摄取青菜,久久上一次大号后从厕所出来时的感想差不多。


该不会是昨天曾经无意识间进厕所进行了一场战斗吧,哈哈。雷欧决定放弃继续深入思考。他重新阖上眼,把棉被拉高至脖子以上,试图调整比较舒适的睡姿,往床的内侧翻过去,全身却撞上一个热热的暖炉。


“……嗯?”


他的房间里什么时候有这种占掉半张床位的暖炉?实在太困,拜某前辈所赐,半张床也能睡得很香的他实在不太想去思考暖炉为什么会出现,反射性又往暖源缩过去一点,没想到似乎因此引发暖炉的活动机制,热源开始移动,伸出长长的手臂把他揽进怀中,简直像合身设计的个人用暖炉抱枕,还附两支固定用仿真人皮肤机械手臂──


“最好会有那种东西啦!”


雷欧纳鲁德终于完全醒过来。他睁大眼睛望向身旁“暖炉”的长相,嘴巴一张,喉咙便滚出整串不成语句的古怪呻吟。没错,根本没有什么暖炉,在雷欧眼前这个发热“暖炉”的正体,根本就是他不久前的“春梦”对象──札布‧雷夫洛。


大概是被他的呻吟给吵醒,札布皱起眉,揉着眼睛从床上坐起,同时雷欧也弹跳着飞出自己的床。很快他就发现出被窝的自己全身坦荡荡、异常赤裸;转过头去,喜欢裸睡的前辈今天身上当然也什么都没穿──包含雷欧曾经耳提面命、甚至下跪求饶,最后才勉强成功让对方妥协穿上的内裤,默默伸手掀开滑到前辈腰际的棉被后,当然也没在指定位置上看到。


雷欧吓得立刻放开棉被哇啊啊惨叫起来,同时脑内已经把他能想到的所有辱骂对着前辈问候过一遍。


很明显,他的“梦”并不是梦。如此一来,直到此刻还依旧强烈宣示自己存在的便秘感也能得到很好的解释。他深呼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别担心,雷欧纳鲁德,这只是个意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昨天晚上会演变成好女色的前辈误杀身为男性的自己,而他也奇妙地也没有反抗;但这都是意外,只要双方达成共识,完全没有问题──


“呃……那个,札布先生?”


可是当他打定主意望向床的方向,床上的札布‧雷夫洛已经重新用棉被把自己盖个密实,全身上下只露出那头滑顺柔软的银发。在雷欧看来,这简直是完美的睡回笼觉起手式。


这场景简直太不可理喻,他重新爬上床,半跪在到刚刚为止都被自己躺热的床位,伸手去拉札布身上的棉被。只是他才掀开一个角,原先还对着墙侧睡的札布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转过来拉过他的手臂,雷欧的重心一个失衡,下一秒他也被重新安置于被窝里。


“嗯?”


他侧过脸纳闷转向札布的方向,前辈一本正经的脸赫然映入眼帘。他紧张地吞了吞口水,前辈灼热的手掌还扣在自己的手腕上,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有一颗拳头(毕竟单人床的大小光是塞两个男人就像在挑战极限),雷欧甚至能够清楚感受札布每一次呼气都轻拂过自己的脸。


“我说,雷欧。”


“……是?”


雷欧又吞了一次口水。札布实在太过严肃,让他也忍不住绷紧神经,等待前辈做下的最终决定──


“你听好,这一切都是幻觉,一定是我们起床的方式不对。我要睡了,你也快点想办法入睡。早上起来魔咒都会消失,我引以傲人的小儿子从来没捅过你的屁眼。”


闻言,雷欧义眼全开,迟缓地眨了两下,才终于反应过来回嘴:


“在罪证确凿的情况居然还选择现实逃避,真不愧是人渣!”


“哈──你这小子有种再说一次?”


“痛、痛痛痛住手──快住手……”


被拉开脸颊的疼痛逼出生理性泪水,雷欧握住前辈双腕,想拉开但理所当然文风不动。这种痛觉太过真实,真实到彻底打翻前辈稍早前的如意算盘,反而让他有种悲从中来的感觉,原先只是生理性的盐水,没多久就混杂感触良多的眼泪,一口气从眼中喷了出来,有如山洪爆发。札布似乎被他的大哭吓了一跳,弹跳般收回施虐的手,但没几秒那双厚实的大掌又重新回到雷欧头上,一手把他的脑袋往自己胸膛按,另一手“澎澎”地拍着他那头长年定型的自然卷。


“不、不要哭啦,喔?身体有哪里痛吗?屁股裂开了吗?不要担心,就算裂成两瓣也是大人必经的路程,代表你成为一个坚强的男子汉……”


不不,正常人的屁股从婴儿时期就是裂成两瓣的,不如说只有一瓣反而应该要去给医生检查好吗。


雷欧心里自然而然浮现对前辈的吐槽。但不知道是这种伤风景又毫无技术含量的安慰真的起了作用,他的眼泪自然而然停下来,取而代之是嘴边没忍住吐出噗哧泄出的笑意。


“真不敢相信,札布先生有这么多情妇,安慰人的话术却烂到爆炸。”


“说什么啊臭小鬼,这叫做量身打造好吗?你敢听我安慰女人的台词我还不敢说好吗?”


“拜托你不要说。”


“对吧?”


雷欧抬起头,对上前辈咧开的笑脸,自然而然也被传染同样的笑意,他保持被前辈半哄半骗搂在怀里的姿势,和对方一起笑成一团。


没多久之后笑累了,离真正该起床的时间还有好几个小时,各自调整成舒服睡姿,有默契地决定交给下一次起床的自己去烦恼,什么才是正确的起床方式。





Drink, Drank, Drunk





“──早上了。”


雷欧是被早晨明亮的阳光晒醒的。鼻头微微抽动,紧接着他就听见前辈的声音。他揉揉眼睛,手臂在床板稍稍施力,把上半身从床上撑起。睡在床内侧的札布似乎早他一刻醒来,嘴里叼着根没点燃的雪茄,雷欧抬头时,他晃了晃雪茄,散漫收回黏在天花板上的视线。见雷欧没动静,他又重复一次“早上了”,垂下眼睑,看向雷欧的视线带着几分询问的味道。


雷欧这才真正清醒过来,慌慌张张道早:“啊、札布先生,早安。”


“喔,早……”


一同望向洒进阳光的窗户,相互道早,随后无可避免地陷入沉默。雷欧摀住脸,身旁的札布也明显散发不自在的氛围。


想也知道,就算再睡一觉起来,两人身上没有半片衣料地躺在同一张床上的事实,自然也不会有任何改变。尤其冬天早上特别冷,他们这回笼觉睡得毫无缝隙,堪比电视上偶尔会看到的女性生理用品广告常常会说的“超贴身密合”。早知道睡回去之前至少该把散落在床边的T恤和内裤穿回身上的。雷欧忍不住想。


这样说不定能假装昨天只是某个前辈睡相太差踢掉了他自己的内裤。


雷欧用力掀起棉被往靠在墙上装死的前辈头上盖,捞起地板上属于自己的衣物就快步冲进浴室。等到着装和洗漱结束出来,札布也已经穿戴整齐坐在床边。


两人互看了一眼,雷欧率先别开视线。


“早、早餐!要吃点什么吗?”


“……给我咖啡就好。”


“知、知道了……”


之后雷欧就快步走向瓦斯炉,准备烧开水。要是平常雷欧肯定还会追加一句空腹喝咖啡不太好,但他现在没有关怀前辈的余力,他只想找件能够不用与前辈干瞪眼的事来忙,好让自己有足够的时间冷静下来。


对,冷静!雷欧纳鲁德!


就算无意间和黑路撒冷区数一数二的人渣男在自己的床上有了一夜的激情,反正屁股依然像出生时妥妥分成两瓣、身心神奇地没有留下创伤,这种时候就该像个男子汉,把一切潇洒放水流。对!反正后遗症也不过就是肛门括约肌需要一段时间恢复而已,很快就会回到原样的!


对,维持原样,彷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把烤吐司机的插头插上,从冰箱拿出几天前超市三折特卖的吐司,他盯着袋身上写着昨天日期的有效日期看了一会,毫无犹豫地掏出两片插进预热好的吐司机,剩下的袋口封好重新冰回冰箱。


等吐司开始散发烘烤特有的香气时,瓦斯炉上的热水也正好烧开了。他把柜子里的三合一即溶咖啡包掏两包出来,倒进装好热开水的马克杯,用筷子随意搅几下,脑中浮现札布第一次喝到这种带有酸味的现成咖啡包时脸全皱在一起的模样,嘴角忍不住上扬。


我第一次知道她们说咖啡一定要喝现磨的是什么意思了,好、酸……


我觉得你也应该要知道,现磨咖啡和即溶咖啡价位差多少,我家是绝对不可能提供那种高档的咖啡的!


那我下次去偷一些咖啡豆来你家。


拜托不要,就算你偷来再高级的咖啡豆我家也不会出现咖啡机的。


呿。


还啧嘴!有得喝就不错了!


虽然是这样说,结果札布还是每次都一边抱怨一边乖乖喝完雷欧家的廉价咖啡。


在吐司上抹上莱布拉的万能管家吉尔贝特亲手制作的坚果酱,雷欧把吐司装进盘子里,和咖啡分次拿回房间,札布已经先一步摆好吃饭时用的小矮桌。


咬上香气四溢的吐司时,雷欧小心翼翼偷觑札布一眼,对方正把马克杯抵在嘴边,咖啡都还没喝眉间就已经皱得可以夹只原子笔上去。他低头,将视线转回桌面,心里偷偷松了口气。


这阵子为了收集○者斗恶龙过任务的必要素材,札布来得相当频繁;有时候任务解累了,两人还会转而比赛玛莉○赛车,一比就到半夜。札布除了是他职场的前辈,同时也勉强算是雷欧在黑路撒冷区最亲密的朋友……虽然他并不是很想承认这件事。至少,能像这样带回家玩游戏的对象,到目前为止只有札布一个。多人游戏与一个人玩的乐趣大大不同,要是因为一次尴尬就失去这个战友,他肯定会相当遗憾。


说起来真不可思议。


回想自己刚加入莱布拉那阵子,札布多次仗着护卫之名行抢夺剥削之实仍历历在目;女性关系差到不行、赌博嗑药样样来,动辄为情杀或仇杀送医,使得加入莱布拉就没少住进医院的雷欧,为了给这个嘴硬却怕寂寞的前辈探病,进出医院的次数更是加码再翻倍。种种孽缘导致后来某位恋慕着札布的少女向自己询问,是否是札布友人时他还曾犹豫万分;但倘若是现在被问到同样的问题,雷欧可能只会微微苦笑,就坦率承认“嘛,就是这样”吧。


简单吃完早餐,雷欧拿起手机看时间,差不多收拾完就要准备去莱布拉了。他把马克杯放上盘子,正准备拿去流理台,札布冷不防的一句话差点害他把手里的东西全摔成碎片。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啊啊,好危险!”


眼明手快把从雷欧手中滑出的杯盘重新放回桌上,札布抬起头,对上雷欧饱含紧张的视线。他抓住雷欧的手腕,稍微施力,让雷欧只好又坐回原位。


“所以?”札布又问。


“……不知道。”


雷欧想了一会还是只能给出这样的答案。他垂下头,放在大腿上的双拳用力握起。


一切维持原样不是很好吗?他脑中清楚浮现这个想法,却没办法简单脱口。保持原样,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这当然再好不过。如果要说讨厌或喜欢,他想他是喜欢札布的,作为友人。说真的,他并不希望失去与札布的这份友谊。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没办法就这样回答。


见雷欧陷入沉默,札布主动开口:“那我先说,为了这点事绝交我可不干。看要回到原本的关系还是……”


“等等。”雷欧做了个暂停的手势。


“除了绝交和回到原本的关系还有其他选项吗?”


“喔,比如说成为炮──”“给我闭嘴。”


雷欧揉着太阳穴,深深叹了口气。札布垂着头,只有眼睛微扬,瞅向雷欧的方向。从那头投射过来的视线太难忽略,雷欧只好转过去,对上那双像是要说些什么的灰金色眼眸。


“讨厌吗?”


问句没头没尾的,但雷欧却听出札布的意思。


“不讨厌。”他回答,有些困惑地补充:“也不觉得生气。是说,如果讨厌的话,就算是我也没办法心平气和坐在这里和札布先生讨论这个。”


烂好人、自我牺牲主义,两者都是从小到大就没少落在雷欧纳鲁德‧渥奇身上的形容。那绝对不是称赞,更像是轻率的批评。因为妹妹先天双脚不便,身为米修菈的哥哥,从三岁开始就全心全意照顾着自己的妹妹。这些举动看在同年纪的人当中,都说他全心奉献,假装是妹妹的双足,把自己当成妹妹步向明天的工具;彷佛不这么做,就没办法面对米修菈口中的“哥哥”。他们说他已经养成当哥哥的奉献精神,以致年长后也时常为了比自己懦弱的朋友出头,而替自己找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但雷欧知道自己不是这样。


能够为了一个人牺牲奉献,那是因为打从心底觉得对方值得自己这么做。他爱他的妹妹,也喜欢那些怯弱却善良的朋友。这点不管是在外面,还是为了妹妹的眼睛来到黑路撒冷区后,都没有变过。


当然,为了保持生存,在黑路撒冷区需要忍受的事远比他想像的还要多。他得花时间去习惯,从中求全,学习去接受所有不讲理的事。只是抱怨归抱怨,终究还是要重新振作起来,好好过下一天。


“真的讨厌的事情我还是会生气的,比如说札布先生偶尔心血来潮抢我披萨的事!”幸好后来次数多了,札布的情妇都会帮他付钱,不然自己每个月的打工费都被扣得薄薄一叠,简直令人痛心。


“嗯哼?”札布手肘摆到桌上,撑着下巴轻哼。


虽然不讨厌你,倒是很讨厌你这种理所当然的态度。雷欧瘪嘴。


“……所以说,虽然我昨天喝茫了,但多少还是有印象,也知道脱我衣服的人是札布先生。”


他说完又偷觑札布一眼,对方半张脸藏在手腕后头,安静好半晌才小小声咕哝回应。


“我也是。”


听见他这么说,雷欧无来由地轻松了不少,他打趣回应:“还以为你绝对会说把我和你众多女人当中的一个弄混……虽说要真是这样,与其说是对我,不如说对对方很失礼就是了。”


“笨蛋吗?”他的前辈一脸不以为然。


“你以为你的飞机场可以伪装成高山吗?这是平地和圣母峰的差异,要是认错可有失专业。”


……这算在你的专业啊。


“而且,你摸着你的屁眼想想,像这种不会自体润滑只能拿来大便的地方,要是真把你当成女的,别说是你这礼拜看到厕所都会有阴影,我的小儿子也有摩擦破皮的风险好吗?”


……这么说好像也是。


“为了不让遗憾发生,我昨天用掉半罐润滑油,花了快十分钟在软──”“好了!谢谢!到此为止!”


雷欧往前一扑,用双手紧盖住札布的嘴巴。即使如此,昨天原先已经模糊暧昧的印象随着札布嘴里的话语逐渐在脑海里复苏,让他羞耻得整张脸都胀成猪肝色,还一路红到耳根子。但札布显然不太满意被雷欧打断,他大掌一拨就把雷欧的手从自己嘴上扒下,继续补充:


“虽然最初还有点混乱,不过看着你的脸,就觉得,好像就都没关系了。”


他握紧雷欧的双掌,抬起头,雷欧觉得自己几乎要淹没在那双流转着碎金的眼眸里,哪里都去不了。啊啊,这样吗?自己无法直截了当答出“想回到原先关系”的理由是──


“所以我刚刚一直在想,如果你不想要,维持原本的关系也可以,但如果雷欧也觉得可以的话……”


“……当炮友吗?”


雷欧像是着了魔,反射性脱口而出不久前还被自己阻止说出的禁忌词汇,果然听到自家前辈一个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他觉得有点困窘,但札布抓住他的手,即使想要逃跑也没有任何退路。


他只能僵在原地,眼睁睁听着他的前辈咧开嘴这么说:


“我们不如就交往吧?”



──Drunk with you.





END

下面是一些补足:

昨天晚上的事两人都有印象,而且不只打一炮。

回笼觉雷欧睡死了但札布是假睡。

把雷欧哄睡,试图用这几个小时考虑出结论,但他远比自己想像的还要快想明白。在这天之前的所有时间,两人早就过份地黏在一起,稍微比较一下,就能从待在雷欧家的时间比在其他女人的地方长这点,明白自己该做的选择。

在结局之后札布提出了“不然也可以七天鉴赏期”,但被雷欧吐槽“有七天鉴赏期的只有网购好吗?”“所以是直接录用的意思?”“不,如果说要录用那果然就得要三个月试用期。”“反而变长了!”

后来两个人盛大地迟到了。

三个月试用期中逐渐清算情妇关系的前辈,正式录用?的时候已经是一对一。

Report Pa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