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pendence-依存症

Dependence-依存症

炯炯有神

 

Farrier视角

闪电划破天幕的瞬间,Farrier猛然惊醒,在接踵而至的雷声中凝望着远处翻滚袭来的云团,伸手按住胸口,感受掌心下那颗疯狂跳动的脏器。

又是几道刹那间照亮夜空的电光,剧烈的轰鸣震颤着大地,心跳随着意识的清醒而渐渐平复,他闭了闭眼,抹去额角的冷汗,终于长出口气。

雨很快就落了下来。起初是时不时落在叶片上发出滴答声,没多久便发展成了倾盆之势,仿佛要砸穿地面一般。冷风夹带着冰凉的雨丝从洞开的窗户涌进来,顷刻间就将地板打湿。Farrier觉得甚至有水珠飘溅到自己脸上,不得已挣扎着爬起来去关窗。

破旧的老房子有好些年数了,满是虫蛀的木地板可经不起雨水浸泡,何况他也不想在寒潮来袭的当下弄湿自己仅有的被褥。

即便知道睡在隔壁房间的金发青年会很乐意分享剩余的半边床铺,还有带着体温和淡淡沐浴露香味的被窝。但鉴于对方如今也是名不折不扣的伤员,Farrier实在担心自己时不时的惊醒会影响他的休息和康复。

德国空军的狂轰乱炸似乎已告一段落,但战时的资源仍旧相当的吃紧,上头能腾出这样一间安静的住处供他们养伤也委实不容易。

当然,Farrier很清楚,自己只不过是附带,他们真正关心的是Collins。

皇家空军在这场旷日持久的空战中损失惨重,战斗经验丰富的飞行员更是所剩无几,任何一个能开着喷火飞上天空的飞行员都成了最弥足珍贵的财产。何况没有人可以准确预知接下来的战事走向,军队迫切需要Collins尽快恢复到能够重返蓝天。

只要金发青年还能开着那玩意儿飞上天,没人在乎他是不是断了几根骨头。

但这就是战争,谁都无法指责谁。

Farrier想起刚回到编队的时候就不断听周围的人提起Collins,听说了他升任为长机,也听说了他带领自己的僚机无数次起飞并好几次击落敌军。

那个记忆中曾坐在他教练机后座头晕目眩的青涩学员,那个在敦刻尔克上空还会为打中敌机而欢呼的金发青年,不过数月间已经成长为了完全不逊于自己当年教官的优秀飞行员,也俨然成为了所在飞行中队的传说和英雄。

而自己,在被俘虏后经历了长达一周的拷问和持续了月余的关押,死亡的阴影似乎仍挥之不去地笼罩在头顶,就像一架破破烂烂再也无法起航的飞机。

现在的我不过是件拼凑起来的战损品。

不过Farrier可不会就此灰心丧气下去。

他还可以做很多事情,比如学习如何成为一名出色的地面战术指导,或者索性回到空军学校去继续当个教官,毕竟自己真的教出了一个非常优秀的战斗机飞行员,不是吗?

而且,他需要我。Farrier想。

他们在战斗机不断起降的喧嚣中重逢时,伤痕累累的金发青年摇摇晃晃地走过来,绵软的双腿几乎快要无法支撑,失了焦的湛蓝色眼眸一如当时蒙着烟尘的天空,盛不住的巨大悲伤满溢而出。

金发的飞行员最终倒进他的怀里,还牢牢攥住了他外套的边缘,当赶来的医护人员合力帮忙掰开那双用力到泛白的手时,失去意识的人发出了近乎哭泣般的呜咽,那时,Farrier感到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天空仿佛是被无数交战的飞机打破了一个大洞,雨水毫不停歇地倒落下来,没有一点要收敛的意思。屋内湿气渐重,冷风像是钻进了骨头缝里,还未愈合的伤开始疼起来,随着血脉渐渐蔓延至全身。

Farrier觉得又冷又疼,这让他忍不住怀念起去年冬天与Collins窝在宿舍窄小的下铺,四肢纠缠,相拥而眠。

此刻,他多想抱着他的金发男孩儿一起倒在床上,多想要亲吻青年迷人的眼角和鼻尖,欣赏对方白皙的面颊浮起粉嫩的颜色;多想用指尖抚过青年每一寸皮肤,感受对方因为冰冷而引起阵阵颤栗;多想要埋入青年那柔软湿润之处感受炙热的温度,听见对方发出勾人心魄的美妙呻吟;多想要把青年压在自己身下狠狠地肏,直到对方天空般美丽的蓝色眼眸中水雾弥漫。

他想要确认,自己依然是被需要的。

Oh,C……

I need you……

于是他转过身,再没有片刻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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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llins视角

伴随着沉闷的轰鸣,喷火式战机冲进大海,溅起无数巨大的水花,随后又噼里啪啦地落下来。耳边不断有水冲刷流淌的声响,鼻腔里尽是寒冷潮湿的气味,越过胸口的海水压迫胸腔带来令人恐惧的窒息感。

Collins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伏趴在床上,惊魂未定,呼吸急促而混乱。

外头大雨倾泻,瀑布般的水流冲刷着窗玻璃,就像方才梦中一波波拍打着座舱顶部又落下的海浪。

他面朝窗户翻了个身,无视突如其来的动作给骨折愈合期的右肋带来的疼痛。

至少疼痛能让我知道哪一个才是现实。

他觉得热,前发湿漉漉的贴在额头,兴许是近几日反反复复发作的低烧又在作怪,于是索性掀掉被子,让只穿着单薄T恤的大半身体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这才缓缓舒了口气。

久违的噩梦,Collins想。可能是这场雨勾起了那段本应已埋葬的回忆。

亦或者是他和Farrier的重逢。

啊,Farrier。他还活着。

只是想到这个人,Collins就觉得左侧胸腔不住传来细密的刺痛。

他黑发的恋人回来了,尽管浑身是伤,尽管瘸了条腿,尽管很可能再也无法冲上云霄,但终究是活着回到了他的身边,这已比任何人所能设想到的结果都要好了。

Collins发自内心地想要感谢Farrier,感谢他顽强地与敌人抗争,感谢他坚毅地撑过了暗无天日的时光。

天知道Collins有多希望拥抱他,亦希望被他紧紧拥抱;想要倾听他在自己耳边低沉的诉说,亦想要抚平他身上的每一处创伤;渴望轻吻他的额头和柔软温暖的嘴唇,亦渴望他亲吻自己的眼角和鼻尖。

然而,什么也没有发生。

Collins怀疑过,或许自己现在所看到又是源自大脑的幻觉,也曾好几次在Farrier背对他的时候伸出手去,却始终提不起勇气去触碰,生怕下一个瞬间就会被拉回现实。而他痛恨这样软弱的自己。

我还是想要拥抱你,即便是幻觉也没关系,请让我再放纵一次。

体表的温度早已被散尽,他开始觉得冷。

就这一次,然后我就回到现实中去。Collins想。

他单手环着自己,想象是他黑发的爱人熟悉的怀抱,腾出的另一只手缓缓伸进底裤里碰到无精打采的海绵体。

没有温柔的抚触和情意绵绵的挑弄,只是急切地握住阴茎前后套弄起来,动作格外粗鲁。

然而,他久未纾解的下身始终没什么动静,尽管手指发酸,Collins依然咬了咬牙,选择继续加了些力道和速度,指甲也时不时刻划过龟头和马眼。

他疼得几乎发抖,可这似乎也只是徒劳无功。

Oh,Farrier……

Please,Help me……

Collins紧闭双眼,抽着气,不住在心里乞求。

“我的天,Collins,你在干什么?”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他思念的人又出现在他的幻觉中了,Collins几乎要为之啜泣。下一个瞬间,手被人捏住,他落进了一个同样冰冷的怀抱。

“你弄伤你自己了……”

“Farrier……?”

“是我,C,是我,我在这儿。”

他用拇指摩挲着掌心下对方的手背,感觉到怀中的金发青年因为这个称呼而愈加颤抖起来。

曾经,当Collins刚从他的学员被提拔成他的搭档那会儿,在天上,他们互以代号相称,下了飞机,他从不肯喊他的名字,只管他叫C。

他并不是讨厌这个年轻的金发飞行员,相反的还十分欣赏。他只是不确定,无法不令人喜欢的Collins会不会像前任Fodis二号那样仅仅在第一次的飞行任务中就葬身大海。

而当他们情不自禁陷入爱情之后,这个称呼成为了一个代号,不止是名字,更多的是Farrier在说,我爱你。

金发的青年泄了力道,瘫软在身后熟悉的怀抱中,睁开眼,他看到另一只手正握着自己的,小臂的肌肉线条熟悉得令人目眩。

“让我来,好吗?”身后稍年长的男子温柔地附在他耳边,“让我来帮你,C。”

于是Collins松开了,任由另一只手代替自己的握上了他的阴茎。

回暖的掌心和指尖带着灼烧的热度,粗糙的纹路温柔抚慰着饱受身体主人摧残的部位,在顶端轻轻打圈的拇指宛如羽毛,余留的一点点疼痛被巨大的愉悦感全面取代,年轻的性器迅速在Farrier的手中硬挺了起来。

“Farr……”

“Please……”

顶端渗出的前液弄得柱身和手心湿漉漉的,随着前后的套弄发出咕啾咕啾的声音,伴着黯哑的喘息和窗外的雨声混杂在一起。

“Farrier……”

蜷缩在对方怀里,电流带着暖意从下腹传遍全身,渐渐不再觉得冷,胸腔充实而温暖,仿佛缺失的部位被满满的填充,Collins终于哭了出来,意识迷离地喊着黑发爱人的名字。

“Shhhh,I'm here,right here with you.”

Farrier爱怜地不断亲吻怀中金发青年的脖颈和肩背,手上的动作没有因此而停下,在对方越发紧绷的时候略微加快了撸动的速度,被照顾得很好的性器终于颤抖着吐出了几股带着些许腥味的精液。

Collins喘着气,浑身酥麻,只能任由Farrier清理了自己和弄脏的衣物,等身后的床铺凹陷下去,他再次被拥入怀中,拉高的被子盖住了他们的身体。

“Farrier……”

安静的屋子里,只有窗外依然滂沱的雨声。

“告诉我这不是幻觉,拜托。”

“哦,这当然不是。”

“你保证吗?也许,给我点证明?”

“I love you,C.”

这是他至今从未说出口的一句话.

环着他的金发爱人,Farrier缓缓合上眼,当对方向后挪了挪,完全依偎进自己怀里并沉沉睡去时,他觉得无比温暖且满足,Farrier意识到他早该这样做了。

又一个冬日将至的寒冷雨夜,他们终于跨越战火和生死,再次相拥而眠。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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