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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ex Zhou

早上被告知叶修离世了。最初还以为他遭遇了意外亦或病逝,读了读相关的文字,知道了是他选择的自杀,其实也并没有伤心。死亡是美丽的,我对叶修可以想好这一切感到羡慕。

为了日语presentation的课,我执意花大量的精力写了一篇关于性差与创伤的文章作为展示的内容。对于这门课,显然没人会太在意具体内容的好坏,可是我真的很在乎。写到今天下午终于写出了成稿。

晚上和我母亲视频,又再一次地把所有时间都用在了听周围所有人认为学哲学没出路。


可能就是这三者的化学反应吧。刚刚去超市买晚饭时,站在货架前就突然被击垮了。细小的情绪被激化而不再能掩盖,被悲伤淹没,溃不成军地哭了起来。伸手拿食物的一瞬间,意识到我的身体一直都蒙骗着我,让我自然而然地活着。

被家长质疑我做的事情的意义时,我相信(甚至都不是「告诉我自己」,多么地自然)哲学、精神分析、总之这各种各样的事情真的是我必须做的。

饿的感受只是身体的可悲,是「我」的里面人类的那部分的狼狈。叶修的离开好像将这部分和我的连结轻轻地剥开了:每一次小小地选择活着,我都必须承担这个重量,都需要为其找个理由。我不能说我要找个意义,意义不过是无法直面真实而找出的借口。

如果说「我」可以分为人类的和非人类的两部分,那我只希望非人类的那部分运作。遵循着我所在的结构,像机械一般去完成我的命运,然后结束这段偶发,这样就够好了。像是完全忽视所有人的劝阻,执意要完成她哥哥的安葬的安提戈涅一样。按尼采的话说,生命只是疾病。


而正好,我今天完成了篇文章。写得如何呢?我是否找到了那个可以承担一切重量的理由?我根本写不出什么新的东西。我根本…… 如果不能创造,那为什么又要可悲地拖着一具肉体?为什么不欣然接受死亡命运?

人类的那部分的可恶之处就在于——进食、睡眠、还有各种小伎俩——所有的东西都甜言蜜语又暴力地让我活下去。我想能一直直面这个重量,它不让我…

每次看到人们把这些感受归结为情绪化的,「他没想明白…」「谁都会对自己写的东西不满意」,只能感到有些无奈。我坚定地拒绝将这些如此理解。是的,它们是我的感受、我的情绪,但它们同时也是超出我的。是不可以逃避的,是不可以诋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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