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如絲

語如絲

雙陽
  《語如絲》
  
  耳朵突然搔癢,他闔著眼睛,微微探手把那物撥開,沒想到被一掌薄繭握住,放回自己腰間。
  「碰我耳朵做甚?」他倚在那人的膝頭,正欲睡去,哪知那人不給他安生,一會兒碰碰這,一會兒摩挲那,再鬧騰下去這午覺是沒法睡了。
  沒得到回應,只聽得折扇展開的聲響,隨後徐徐清風撲面,帶著那人身上的檀木香,趕走了伏在臉上的暑意。
  他得意的哼哼,動作有些大的翻身,重新找了個舒適的位置,那人把扇子轉了角度,仍舊對著他的臉扇涼。
  陽光灑落瓜棚葉子間的縫,成無數銅錢般的小點兒,掉在他倆身上,金燦燦的,像萬壽菊開在青的白的衣裳上。
  一旁的茶几放著涼茶,給風吹皺了一汪綠雲,茉莉在茶湯裏打轉。
  兩指輕輕拈住他烏黑髮間的簪子,往外一拉,鬆了他的頭髮,如瀑般蜿蜒披在肩頭,散在他膝上。鬆了頭皮上的束縛,他乾脆就著這會兒的輕鬆,枕著那人的膝頭,睡了一個下午。
  —
  「媳婦兒,醒醒。」
  他悠悠醒轉,映入眼中的先是那雙含著笑的眼睫,再來是後邊滿天的血色殘陽。
  「再睡得餓著了,咱去夜市走走,願意嗎?」
  「嗯。」
  那人親自幫他綰髮,細心的沒扯痛他任何一下,手指在髮絲間穿梭的感覺極好,他差點沒又睡過去。最後將那玉簪穿過髮間便大功告成,可那人嫌不夠,撈起涼茶裏的茉莉佩在他鬢角。
  冰涼的花瓣觸了那處的細嫩肌膚,冷得他手臂都起了層雞皮疙瘩,他縮縮脖子道:「涼,給我取下來……」
  哪知那人屬實不要臉,低頭湊近他耳側,軟舌一勾就算把那茉莉勾走,噙在嘴裡,又低頭吻他的耳尖,弄得那片兒比周圍的皮膚都還燙。
  堂也跟這人拜過,不是當年那對野鴛鴦了,怎地還常常讓他擾得心亂?
  「混帳。」他抬了手便要呼這個不要臉的身上一掌,卻被緊緊握住。
  「媳婦兒罵人可真好聽。」
  那不要臉的低聲讚了一句,倒把罵人的弄得不好意思了。
  他打橫把自己媳婦兒抱起,不顧粉拳繡腿的小打小鬧,伸手在媳婦兒腰上掐了下,權當討了塊甜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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