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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聊天


明知沒人看又不賣錢

依然用力做就是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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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活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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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合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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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合文學》小隊為圖左側,《新活水》小隊為圖右側。




《聯合文學》小隊 老牌文學雜誌,但從 2014 年改版之後致力推行「文學生活化」,出席者有主編神小風(右)、資深編輯江柏學(左)以及設計安比(中),緊密的小團隊和樂融融默契十足但有時會拌起嘴,全體表示最痛苦的就是困在看印的最後一個禮拜。

《新活水》小隊 以爬梳臺灣文化為主的雙月刊,這次派出總編羅融(左)、編輯葉宇萱(中)以及設計洪彰聯(右),偶爾會約在小酒館討論設計,為了最終版面兩邊有時會僵持到深夜,是全臺雜誌人眼中最自由的雜誌,實際上《新活水》也是這麼承認的。








有那麼一群人,始終堅持著,將自己的智慧、時間以及勞力週期性地萃取成一本又一本刊物,在這黑暗卻又光明的時代,《新活水》和《聯合文學》就像兩把火炬,持續照亮讀者的視線,《新活水》曾經停刊,卻在 2017 年強勢回歸,《聯合文學》是老牌文學雜誌,隨著時代走向新生,捲土重來。走到今日,雙方沒有任何要停歇或者投降的意思,依然持續探索著雜誌可能的極限。







問:在開始時,開放雙方提問!

江:你們都會請客座主編來一起做,請問是怎麼樣作業的?

羅:比如說香港那期是找偉棠來客座,我們會有個初期的想法,然後再跟偉棠討論,加入他的觀點,過程裡架構就會逐步成形,比如說要切哪些面向,或者怎麼處理我們的內容,要自己採訪,還是要邀稿?雛形出來之後再往下走,但這些都會與客座主編討論,因為我們要處理的主題常常涉及非常多不同面向,客座主編可以看到我們沒看到的,也能確保內容維持專業度和深度。

葉:我們會先有一個大的主題,是香港或者是勝女,然後再去想合適的人選,像同志我們就找了羅毓嘉,因為客座主編會比我們更熟悉圈子裡的人,也會為我們牽線,或者他們可以注意到很多我們不會關注的面向,讓整個企劃可以更完整,細部就是大家慢慢去討論再雕塑出來。

風:想問你們的主題是怎麼討論出來的?

羅:同志之後我們的主題就變得比較議題型,其實香港那期原定做別的,但七月之後情勢越來越嚴峻,就有人提議要來做香港,原本同事之間也還是抱有遲疑,「我們是做臺灣文化的,為什麼要去做香港?」「做香港那現在要派人去訪嗎?這樣會不會危險?」後來決定就是要做,困難就想辦法解決,像寫手只能想盡辦法使用人脈問香港有沒有人能接。選舉這期當然是有點私心的考量,我們從 18 年開始就很想做選舉,因為那時候有九合一選舉,不過一直到今年初才有辦法完成這個題目。那我想請問《聯文》的題目又都是怎麼想出來的?

風:其實前一年就會先想好,因為每個月都很像在打仗,題目如果先出來,負責編輯可以提早做準備,我們也得先跟主管報告,沒有意外的話就會照排好的走,除非有大的議題。大家也都會提出自己想做的題目,每個月是輪流由不同的編輯來執行。最近一期的奉俊昊,原本只是有提說要做韓國,後來聚焦在這,沒想到奉會在奧斯卡寫下新歷史。






問:那你們對彼此之前的主題比較有印象或喜歡的是哪期?

江:我是從做雜誌那期開始注意《新活水》,畢竟自己就是從業人員,當然會好奇其他人是怎麼做雜誌的,另外就是小風也有參與的成人漫畫那期。

風:我很喜歡選舉這期,看別人做雜誌的時候也都會想如果是自己要怎麼做,有時候想一想就會卡住,像開門頁那個投票蓋章的巧思,就覺得好厲害。

安:我也是喜歡選舉這期,我本來就對政治和社會議題很有興趣,我們前同事有保留改版前的《新活水》,當時就做得很好了,所以留下來做參考,印象很深刻,就是很「臺」啊!我對自己經手過的雜誌,會有創傷症候群,想不起來自己去年到底做了什麼,可是《新活水》的都很印象深刻,如果有印象比較淡薄的,一定就是很快就賣光了。選舉的企劃很完整,畫面也很有衝擊力,尤其是有個舞臺,人們穿得藍藍綠綠的那個篇幅,很有見證歷史場景的感覺,就很臺啦!

羅:對《聯文》去年最有印象是新海誠那期,當時做了雙封面,我還很認真看兩本內容有沒有什麼差異,很好奇為什麼會想做雙封面?

風:其實背後有個因素是,當期所有圖片都要請求授權,拿到的圖不多,就會想要全部都使用進去,是一種主婦的心情,好不容易拿到這個材料,不要浪費!後來才有了雙封面的想法,之前也有一期作雙封面,就是李英宏那期,想說天啊那麼帥!這些照片不要浪費,狂用!有一部分也是文學雜誌很少這麼做,一直在嘗試新的做法。

葉:我最有印象其實是更早的,講羅曼史那期,很少看到文學雜誌會把這種題目作為主題,而且裡面的內容都很有時代感,就會想到啊國中的時候有看過這些。去年最有印象的是沙林傑 100 週年,由於我本來就很喜歡插畫家紅林,裡面很多版面都有種是紅林自己 set 好的完整感,圖跟文字彷彿是一體的,也很有手感,所以我想了解當版面需要大量插畫的時候,你們是怎麼溝通?

安:我們沒有請紅林畫一整個版面,當時有提供每一幅的主題給她,請她依照題目畫出來,然後再由我們設計來安排,就是請她提供元素,我們的原則就是狂用。

羅:我會很好奇一點,《聯文》畢竟是有年紀的老牌子了,你們在做的時候會有什麼限制嗎?

江:除了《聯合文學》標準字不能動,空間其實蠻大的,因為當初決定改版就是要脫胎換骨。《新活水》改版之後封面都很「暴力」,長官也都沒意見嗎?

羅:他們都 ok 欸,我們有時候報告封面或內容,長官就說,都可以都可以你們自己決定就好。

聯文三人:天啊,太自由了吧!

羅:我們去年做了三期以插畫為主的封面,尤其勝女那期走清新、簡單的風格,就有些讀者回饋說:「《新活水》都不《新活水》了!」由於之前還曾做過金色的比較勁爆的樣子,2019 年彰聯在印刷上還是持續會做一些巧思,可是沒有以往那麼強烈,部分讀者會覺得失望,反而長官是沒有意見的,他們比較希望能擴散,畢竟《新活水》是老牌復興,他們還是會希望能夠有更廣的知名度。






問:插問!有哪期是最能感受到所謂「擴散」或增加更多讀者的嗎?

羅:目前應該就是香港那期,香港有些獨立書店有進《新活水》,之前可能是每期進個五本或十本,那期就進到 40 本,然後文總本身有在日本辦活動,《新活水》當時也有去擺攤,很多日本人看到香港那期,雖然看不懂繁體中文,還是一口氣買了兩三本回去,然後握著我們的手說:「Hongkong,頑張(がんば)って!」那瞬間會感覺到雜誌之中那股文化的力量。



問:想問你們認為做紙本最浪漫的一點,以及紙本的重要性何在?

洪:對我來說,《新活水》是一種文化的載體,雜誌現在一本要賣上萬已經不太可能了,紙本一定會走向另一種形式,不再是純資訊的載體,你要找資訊的東西,網路上就可以看了,現在不太會有人看雜誌來取得資訊,畢竟連期刊這種東西都可以全部上線,誰還要去圖書館?書本身的價值意義就不在了,我自己心裡會這麼覺得,紙本是有存在感的,可以是個很強烈的東西,光是擺在空間裡都會影響,前提是你要用力做。漫畫現在也有電子版,人們還是會買一套收在家裡,但看還是用電子看,可是兩者的觸感是不同的,我覺得,紙本不可能停留在資訊載體的位置上,就像我們會去翻舊的日雜,是因為有趣、有參考價值,但不是為了得到上面的資訊。

江:所以你覺得紙本的重要性是要有視覺上的保留價值?我自己很認同《新活水》每期不同的設計,它也變成學生要做雜誌的參考範本,但假設退一步想,就是只能做內容產出的話呢?

洪:我會覺得預算並不如想像中是這麼大的限制,比如說一本多賣十塊就可以多做一種印刷的嘗試,那是否可以考慮多賣十塊?對我來講會是這樣,但不是說一定要這麼做,而是必須創造新的閱讀體驗,比如說不要用四色印,抽換色紙來做,很多國外雜誌都會這麼做,會從編輯端開始去設想可能的做法,或者是有一臺就做一色一個特版,比你做四色便宜,只要能做印功上的分配,可以有更多的可能。大家會覺得我很大量地使用特殊印刷的方式,其實那是靠設計端來做出變化,實際上只有使用單色,現在很多網站投入做像 zine 的東西,其實成本也都不高,紙張的選用也是 cost down 的方法,編輯能設想要在哪塊把成本壓低,把那些預算補在其他地方。

安:之前也都會有很多想玩的東西,不過我們畢竟是個老牌文學雜誌,相較之下有更多限制,對許多人而言,他們想得到的閱讀體驗就是,要看得清楚。我覺得月刊還有一點就是,即使你每期都想要推陳出新,可是不免還是會消耗,那個消耗並不是顯而易見的,是在一次一次的過程裡面,就算想到一些新的點子,卻感到沒有力氣去做了,雖然我好像是把藉口托給了時間,但我確切感受到時間不斷地在追趕我們。

其實這是我第一份工作,所以對於紙張的了解和印刷的知識,累積得沒有像彰聯一樣,我們光是每個月討論的時候,要消化那些內容,然後思考著到底要挑戰讀者的閱讀體驗還是先讓他們把內容閱讀進去就好?這是每個月我都在掙扎的事情,有時候會聽到有人跟我說「這個月設計得很好」,我就在想,我到底是比較希望被誇獎設計,還是希望有人買回去把文字好好看完了,然後跟我討論那些內容,自己也一直在想我比較喜歡哪種誇獎?有時候在我們內部每個月的檢討會議裡,光是用比較亮的黃色,就會被指出這樣看不清楚,心裡也知道那看不清楚啊,但為了設計效果也不會為了看清楚就換掉那個顏色,或者是做雜誌的應該都有遇過,一直會有讀者抱怨字太小,但字型大小太大就不好看。我覺得做紙本的浪漫就是,我知道這不會賣錢,或者這不會有人看,或者會看不清楚,我還是努力去做了。

洪:我覺得中文是閱讀性很強的,我不相信嫌看不清楚的那一輩年輕時,紙本會看起來比較輕鬆,以前的印刷技術還更差,那為什麼以前沒問題,現在就有問題?就是你老了啊,這其實無解。

葉:我們現在的目標就是,吸引讀者,讓他們覺得好像有趣,先買回去,買了之後他們可以慢慢看,不管花多久時間看都可以,就算很難閱讀,花三天總會看完吧!先求他們買,再求他們看。






問:延續前面的話題,想請問其他幾位,身為紙本的傳承者,你們自己的想法是?

羅:就現在的《新活水》來說,就是作收藏,因為想收藏他們才會買,有幾個電子書的品牌來找我們,都先拒絕了,讓大家把內容看進去不是我們的首要目標,而是讓大家先買回去,也許過了20 年再來看,會想起曾有這樣一本文化雜誌,設計是這樣、印刷是這樣,資訊在網路上太多太氾濫,既然要做紙本,就要有紙本獨有的價值,所以很多人會詬病難閱讀,要這樣看又要轉過來看,若在網路上看就感受不到印刷的效果,香港那期就有個部分原本只說要做黑白,但彰聯卻做出了立體感,像前陣子《美麗島》復刊,大家都去搶,為的當然不是它的內容,而是它象徵的時代意義。

葉:應該說,我們的內容還是很好看,有的東西我們會上到網路,只想看文字的可以選擇那樣閱讀,但紙本不只設計,連編輯都有加入很多元素,所以紙本會是一個整體的體驗,香港那期甚至是要讓讀者回到過去五光十色的繁華城市,那在網路這個載體是感受不到的,雜誌提供的氛圍,是透過編輯、設計以及印刷三方統整過後才能共同呈現出來的。

風:以《聯文》來講,因為它是一個老牌的文學雜誌,最開始改版的時候目標是文學變得生活化,我們嘗試把作家拍得像偶像或者去拍作家家裡,當初很多文學雜誌認為譁眾取寵,可是後來也有很多文學雜誌嘗試這麼做,這是順著時代走向的方向,所以之後進一步試著把主題變得更多元,就連東京奧運都能變成題目。寫作者還是會希望登上《聯文》,依然是值得驕傲的事,有很多作家會記得他們第一次被刊登是哪期,或者年輕作家還是很渴望能上《聯文》,對我來說浪漫會是這樣的,對一個寫作者而言,是很重要的鼓勵或象徵。即使現在有在做網站,也不曾想過要收掉紙本,這是一種除了雜誌以外的意義,是文學上的,難以言說的情懷。

江:要說浪漫的話,我其實是喜歡大家一起討論,共同做出這個東西的感覺。但單純講紙本這個媒材,我就是迷戀它的觸感,就是需要這樣的載體。而且我是一個很悲觀的人,覺得未來某一天能源一定會面臨短缺,那時網路就沒辦法使用,生活會回歸原始,紙本就是很重要的記錄。至少,我是這樣相信的。●








文 Peas Lin

攝 簡子鑫

場地協力 亞典藝術書店




如果可以整組打掉重練,會想去做什麼呢?

羅:我有兩種想像,一種是回到我的星球去當外星人,可以不用管這個星球發生的任何事情,另外一種實際的是品牌顧問,因為我蠻喜歡作為經紀人的角色,覺得編輯這個角色也很像經紀人。

風:我要當救國團的櫃檯,因為每個月只需要排一點班,其他時間就可以用來寫作,還可以免費上救國團的課!

葉:我想做一個⋯⋯沒有時效又可以不用面對人群的工作,但我還沒想到會是什麼⋯⋯

江:很實際的話我想去當職人,任何行業都好,另一種就是當個⋯⋯不要半途而廢的人。

安:攝影師或者⋯⋯讓我出道!讓我直接出道!偶像女團出道!

洪:繼續做現在做的啊,現在這樣有什麼不好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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