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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明年

HAWKS走出串燒店，忘了將翅膀收低一點就撞上暖簾，哎呀一聲讓店裡笑成一團。他轉身抱歉，老闆從吧檯探頭喊店後天開始休息，要他別白跑了啊。他笑笑揮手，摺好翅膀推開門。

在幾個街口外的星巴克點一杯慕斯泡泡那堤追加焦糖漿，他停在熄燈的辦公大樓頂上，用糖份和奶冷卻還在胃裡燒的熱清酒。

償今天不喝今天不喝卻還是喝了的代價。

他重新起飛，經過警固神社上空遲疑幾秒，在鳥居前降落，沒有踏進去的合掌一拜。

想不起上次初詣是哪一年。

回到公寓，HAWKS在放滿水的浴缸裡打開推特。

他今天一早就拿下日本地區熱門標籤第一位，有他上節目訪談的影片截圖、過去的新聞瞬間、雜誌翻拍加工、插畫上各種表情各種他不記得的自己。

打開Instagram，他最新發佈的一張，從事務所窗外拍下助手們吃著蛋糕的相片留言堆滿祝賀的小蛋糕符號。

前年開始他不再收禮物，今年淹沒辦公桌的粉絲信還來不及拆。

走出浴室，HAWKS在正對暖氣出風口位置的沙發邊緣坐下擦乾頭髮，檢視LINE累積未讀的訊息。多數是往左一滑的已讀。他按回主畫面，又重新打開，想起什麼似地往下找到那個名字，點開最後一則訊息停在他傳送了貼圖。

「轟炎司」

他想過幾次要重新設定表示名稱但最後仍然作罷。

他低下頭，毛巾蓋在臉上。

只有這裡，只有這裡能是這個名字。甚至他心裡都不允許是。

「幹嘛？⋯⋯喂？」

聲音模糊地從沒開擴音模式的手機傳來，HAWKS嚇得抬頭直盯著螢幕。

勉強擠出一句：「⋯⋯奮進人先生？您找我⋯⋯嗎？」

「不是你自己打來的嗎」

「我？」

「你。不然還有誰？有話快說沒事就掛了！」

「啊、等等，等等」

等等。

——今天是我生日。

他當然沒有這麼說。

他在沙發上倒下來，把毛巾甩在椅背上，用整晚最清醒的聲音說：

「對了對了，年底休假，奮進人先生打算怎麼過啊？」

「普通地過。」

普通地過。

「這樣啊，除夕夜會吃蕎麥麵嗎？我好幾年沒吃了過年的蕎麥麵。」

「御節料理呢？令嬡會準備！真好呢好羨慕哇！」

普通地。

「今年是最後一年了。」

電話那頭聲音沉下來，HAWKS愣了一下，不確定自己聽清楚了。

「嗯？」

他嘗試著問。

「我說，今年是最後一年這樣過了。」

這樣啊。他盯著天花板。

他沒問為什麼，但也許不小心說了：是這樣啊。

他慢慢坐起來，視線移到塞在沙發角落的絨毛玩偶：「奮進人先生。」

他得到一聲悶哼的回應。

「祝您有個好年。」

「啊啊，祝好年。」

「明年也請您多指教了。」

等待通話結束的提示音落下，他伸長手碰在玩偶腳邊。

明年。

如果還能說明年，今天再無足輕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