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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liya


伊利亞在餐館閃亮的霓虹招牌前停下車,第二個R似乎故障了,時亮時滅且夾雜著電路的火光。餐館側面停有一台黑色的哈雷,一台空的貨車,另外還有一台輪胎形狀扭曲的腳踏車靠在牆面。伊利亞將行李留在車上,獨自走進店內。


隨著開門應聲響起的鈴鐺清脆短暫地告知伊利亞的到來。只見一位身材纖細矮小、穿著粉紅制服,頭髮銀白且全被盤在制服帽後面的女服務生,走路不太快,卻很有朝氣,獨自招呼著店內的所有客人。門口正對著長型櫃台和廚房,出餐窗口被蒸氣堆滿,雖然餐點一直被送出來,卻始終看不清廚房裡面的樣子。


服務生稍稍抬頭之後又繼續服務其他顧客,伊利亞見狀就自己入座,看店裡沒有多少客人,他選了一個靠窗的角落,讓他可以看得見自己的車和外頭的路況,一個人舒服地享受四人的座位。拿起桌上菜單開始考慮該點些什麼,而服務生將別桌的餐點和咖啡送完之後才來到伊利亞的桌邊。


「歡迎光臨櫻桃,我是過去三十年的服務生桃樂絲,以後也會一直在這裡幫人點餐,今天想吃些什麼呢?」對方精神地介紹自己,微微顫抖且布滿皺紋的的手握著紅色鉛筆和小本子,可以看見她胸前的銀色名牌用花體寫著桃樂絲。


「有什麼推薦的嗎?我是第一次來。」伊利亞猶豫著要不要也一併詢問今日特餐的內容,但一想到能在這樣荒涼的地方經營餐館這麼長一段時間,就覺得食物肯定不會糟糕到哪裡去。


「甜心,這裡的每個人都是第一次來,大家都跟你一樣,只是碰巧路過,除了大艾……大艾是我們唯一的常客。」說到這裡桃樂絲指向櫃檯的一位戴著扁帽的壯碩男人,她向他招了招手,大艾用食指和拇指捏起手中的咖啡致意,杯子在他的手裡就像玩具一樣。


「總之你別擔心,我們會好好招待你的,何不先試試今日套餐,裡面都是我們的招牌菜,很適合午餐。」桃樂絲簡單講了一些包含在其中的品項,包括歐姆蛋、燉肉、蕃茄湯和無限續杯的咖啡等,伊利亞同意了。


桃樂絲將點餐單夾上出餐口,隨後馬上倒了一杯熱咖啡給伊利亞。雖然不是伊利亞喝過最棒的,但在這條貧瘠的紐帶上也不能奢求太多,至少不是即溶咖啡,只要喝完之後不會在杯底看到沒有散開的成塊粉末,就已經是他一天最值得感謝的事了。餐點上得很快,而且口味比伊利亞預想得要好,已經有幾天吃得就只是車裡備的罐頭,或加油站賣的微波食品,沒有吃上這樣真正的食物了。


伊利亞認為自己一定會再回來光顧,至少待在德州的這幾天可以常來。飯後滿足地喝著第三杯咖啡,餐盤被收走之後桃樂絲端來一片櫻桃派,說是店裡的特別招待。伊利亞試著婉拒,但一下子敵不過對方的堅持,只好收下,想著等下結帳再一起附上派錢。結果這頓午餐最令人驚豔的是餐後的這塊派,就像泡泡糖機裡面最吸引人也最好吃的粉紅色,好不容易轉到之後一口放進嘴裡的那種滋味,櫻桃泡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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