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11》



每逢冬季降臨,偶爾男人沒有來訪的日子總會讓他感到有些寂寞。


曾經他並非如此脆弱的妖呀。

或許是和男人生活得久了,歲歲年年,自相遇後他們一同度過無數歲月。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脆弱呢?

或許是從知道自己的身體再也無法像過往一樣長久提劍,或許是在和男人相遇之後。他不知道,思緒宛如外頭下起的雪花紛亂。


他披上外衣起身,走出房間後恰巧於廊上遇到幾個禿和新造。


「鳶大人。」他揮了揮手示意他們起身,笑意一如往常柔軟。


「您還好嗎?您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他們之中有人怯生生地問著。


「沒事,我今晚去樓主大人的房裡睡一晚,你們誰能幫我和門口的小廝說聲麼?若是先生有來,就請他別來這裡找我了。」


他們之中有人舉起手說著他順路去門口時轉達聲,在他柔聲哄著好孩子後並將藏在袖裡的零食交給他們後,一哄而散。


樓主們使用的房間與遊女們是分開來的,他必須穿越過建立於庭院之中的廊,才能順利抵達到另一棟建築物。


他來過幾次,但每次來時多半是獨自待在男人的房裡,在男人不在的夜裡睡上一宿。

而在這樣的夜裡,如果身體情況好點他若真想見上他一面,他總不吝前往藥堂尋找他的身影。


可今日狀態極糟,就只能湊合著過上一夜了。


熟門熟路的推開男人房間的門,他自櫥櫃裡搬出床鋪,他並不是常常會來此地過夜,但男人的房裡總會有些地方收著屬於他的物品。


鋪好床後他便在昏沉之中睡去,直至半夜時才被探進棉被之中的手驚醒。


「先生?」


他模模糊糊的喊著,聽見男人應了聲後原先要睡去,卻又感覺到男人的手覆上他的額頭。


常牽男人的手他知道,如同他的掌心和指尖之中留有長年練劍和琴而產生的繭,男人的也是。

雖然有些粗糙,但令人安心。


「燒起來了。」接下來他聽見男人的步伐離開他身側,聲音逐漸遠離,隱約聽到他對外頭的人交代著端冷水和毛巾來。


自從他來到樓裡後,這些也是常有之事了。


等男人端著冷水回到他身側時,空氣中已佈滿了熟悉的薰香味。

熟捻的擰乾盆內的毛巾,動作輕柔按在他的額上。


「先生,我想您了。」


嗯。

他聽見男人一如往常的應了聲,擦去他臉上因高燒而產生的汗水,將毛巾放入冷水中再次擰乾。


「不要這個。」

他突然說,避開男人想放在他額上的毛巾,半撐起身,拉開棉被宛若邀請。


那雙橙色眼眸已全然成為狐狸的豎瞳,在燈火下閃閃發亮。

「您不陪我睡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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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衷辦法便是男人將他攬進懷中,男人並不像他一樣熟悉術法及化型,身體的有部分仍被蛇的鱗片覆蓋。


要是以往他肯定會嫌冷,可今天卻沒嫌,只是安分的窩在男人懷中,但又不是那麼安分。


他仰起頸子,那雙眼眸映照出男人的身影,指尖覆上男人的手,換來一記十指交扣,他鮮少做出這樣的行為,可在這個當下卻又黏膩萬分。


「先生。」這是他不知這夜中第幾次開口,沒料想過會引起軒然大波,僅是直白的表達出他的感受:「我想要。」


我想要。

這句話再直白不過了,尤其是對於男人而言,他們都了解這是什麼意思。


「今晚不行。」男人鬆開了原先與他十指交扣的手,將他攬進懷中,完全沒有商量餘地的語氣。


他眨了眨那雙眼,瞇眼要再次睡去前,仍維持著仰著頸子的動作。


「那您吻我吧。」


他說。


#


假如是沒有睡著的情況…?


男人如他祈求般的將吻落在他唇上,他則伸手攬上他的頸子,主動加深這記親吻的同時將舌探了進去。


男人並沒有拒絕他的主動,不,或許更該說是無法拒絕才對。


他們唇舌交纏--直至他幾乎要喘不過氣時才分離開來。


他再次拉起男人的手,將那只手貼上自己的頰,側過臉將吻輕落於上頭,那雙橙色眼眸再次望向男人。


--狐媚勾人,他們向來熟悉引誘的戲法。


「吶,先生。」語氣適時停頓,吐息全吹散在男人的掌心中,說出的話語帶有魅惑般的邀請之意:「疼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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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直到最後男人都沒有答應他的邀請。


任憑他怎麼纏人或引誘也沒有因而鬆動,甚至是在他後續哭哭啼啼求著他插入時,也僅是以指節和親吻作為替代,哄得他高潮後累得入睡,這才安分了下來。


隔日再次清醒時燒早已退了大半。

昨晚的印象仍舊鮮明,不過他向來臉皮厚,幾百年間這種事也少不上幾次,久了也就習慣了。


似乎感覺到懷裡的動靜,男人睜開了眼,第一個反應便是將手蓋上他的額頭量溫度。

「退了吧?」他問著,乖巧等著男人的回應。

「退了,感覺如何?」


「已經好多了。」伸手拉開放在自己額上的那只手,輕巧的將男人的手帶開。男人有些摸不著他的下一步,卻見他半撐起身。


青絲自肩頭滑落,而他的笑意一如往常,主動湊上去的同時將吻獻上。


「昨晚可給您添麻煩了,我會補償您的。」


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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