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ㄧ羊

  和店長告別,瓊安仔細的確認玻璃門是否鎖上後,開始一系列的閉店工作。現在整間店只剩下瓊安一人,於是她沒有做表情管理,滿臉都寫著疲憊。在瓊安原先的打算裡,她預計自己應該早早下班,在家快快樂樂的享受芝士蛋糕,但她忘了今天晚上輪到自己值班。


  瓊安有些哀怨的想著,為什麼難得的休息日還必須工作,若是不那麼缺錢的話她早就不幹了,卻還是認命地進行桌面清潔,畢竟她得靠這份工作維生。


  「叮鈴——」


  「歡迎光臨!」瓊安習慣性的打招呼,她沒有抬頭,繼續和一塊污漬奮鬥,等她發現有什麼不對時,已經來不及了。


  一片紅光閃現,像是被什麼重擊似的,一陣暈眩感向瓊安襲來,她痛苦的閉上雙眼,身子不受控制得搖搖晃晃。瓊安聽見男人得逞的笑聲;聽見一陣叮叮噹噹的鈴聲;聽見貓頭鷹的咕咕聲;聽見時針的轉動聲,但她頭疼得要命,根本沒有時間去辨別,所有的聲音都成了噪音,於是她摀住耳朵,試圖屏蔽一切。


  「Shut up!」瓊安大喊,她感覺到有人正抱著自己,急切的在耳邊問候,但她現在什麼都不想聽。


  很快的,瓊安的世界回歸寧靜,她失去力氣,跌進一個男孩的懷裡。






  「瓊⋯⋯」

  「瓊安!」


  瓊安循聲睜開眼,伴隨著陣陣花香,一個男人的大臉出現在視野。他有一雙漂亮的褐色眼睛,瓊安發誓這輩子她都沒見過這張英俊的臉,但她卻不覺得陌生,反倒無比熟悉。


  「你怎麼在這裡睡覺?會著涼的。」


  瓊安被男人拉起,這才發現自己睡在一片七彩的花田裡,她的腦子一片潔白,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在這,她看見遠處不斷旋轉的風車,感受著不斷掀起髮絲的風兒。瓊安沒有去使用她那空落落的大腦,這令她發覺那顆不知名的、壓在心底的石子輕鬆許多。


  「睡傻啦?」男人溫和的聲音喚醒正在走神的瓊安,「哥哥叫我們趕快回去,走吧。」


  「去哪?」


  「當然是回家啊!我的傻妹妹。」像是一聲咒語,瓊安楞楞的看著眼前的男人、幾秒鐘前才想起的哥哥隨風消散。


  瓊安突然「醒」了過來。


  記憶化作一股洪流,嘩啦啦的注入瓊安的腦海裡,那些原屬於自己的、不屬於自己的一股腦地湧進。世界隨著瓊安的記憶而變化,她看見為謀生而苦惱的自己;看見被惡意排擠的自己;看見被歡笑簇擁著的自己,瓊安看著自己從一個人變成一群人;從一個大人變回一個孩子,像是擁有嶄新的生命,曾經的寂寞感被愛意所取代,這令她不禁流淚。


  在漫長記憶的終點,瓊安看見『瓊安』朝自己跑來,笑嘻嘻地送上一朵花兒, 為自己拭去淚水,她說:「別哭啦!眼淚很珍貴的。」


  『瓊安』告訴她:「我是瓊安韋斯萊,你也是瓊安韋斯萊,覺得混亂也沒關係,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們不分彼此。」


  瓊安似懂非懂,重複輕聲念著,覺得有些陌生卻難掩笑意。


  「瓊安⋯⋯韋斯萊,我是瓊安韋斯萊,你也是。」

  「但我不會搞混的,我是我,你是你。」


  「上帝是仁慈的。」

  「你該回去了,瓊安,不要執著於過去,不要沉溺於現在,不要恐懼於未來。」


  「我該去哪?」瓊安的聲音有些顫抖,「我可以去哪?」


  「回到愛你的人身邊,回到你愛的人身邊。」

  「我會一直陪伴著你。」

  「再見,瓊安。」


  周遭的花海隨著那聲道別頓時散落成一片片花瓣懸浮在空中,『瓊安』變得模糊不清,瓊安能感受到世界正在崩塌,沉重感向她襲來,她就要醒了。


  最後的最後,瓊安對著一片空氣問道:「你要去哪呢?我還能再見到你嗎?」


  但瓊安永遠都得不到答案了。






  瓊安醒來時或許是一個早晨,明媚的陽光灑落在她的臉上,窗外充斥著孩子們的笑聲。瓊安撐起身子,揉開還有些沉重的眼皮,她感覺自己做了一個長夢,腦袋昏昏沉沉的,夢境的內容飄渺不定,一時沒辦法想起,她只記得自己好像在哭。


  瓊安打量著這個不大卻溫馨的空間,從房間的布局看來,這是一個女孩的房間。隨後一些模糊的印象向瓊安襲來,她想起剛才被不明人士襲擊,之後似乎是暈倒了。


  「我好像是⋯⋯被好心人士給救了?」意識到這點已經是幾分鐘後的事了,顯然這是錯誤的,因為她想起了更多事。


  所以真相是——瓊安穿越到另一個世界的『瓊安』身上了!


  而且還是名為《哈利波特》的世界。


  這是瓊安從『瓊安』的記憶中猜測到的,在暈倒前,她似乎正和哥哥一起為在霍格沃茲上學做準備,她不禁為自己的接受良好鼓掌。不過瓊安沒有感到混亂,反倒馬上就接受一切的事實著實讓她有些驚訝。


  或許是和剛才的夢境有關,不過之前看的穿越向小說也不少,瓊安想著,掀開被子跳下床,活動僵直的筋骨。瓊安察覺到自己相當熟悉『瓊安』的記憶,但她的一些小習慣和『瓊安』不同,歸根究柢她們仍舊不是同一個人,只是碰巧同名、外型相同罷了。


  瓊安在穿衣鏡前轉了個身,鏡中的女孩和小時候的她沒什麼不同,一雙宛若湖水般清澈的眼睛和一頭漆黑亮麗的長髮,不過她還以為『瓊安』會被韋斯萊家的基因影響,擁有一頭火焰般的紅髮,結果一個邊也沒沾上。


  房門突然被打開,女孩們大眼瞪小眼,還維持著奇怪動作的瓊安感到一絲窘迫,她還來不及為自己解釋什麼,那個女孩的頭就消失在門後。


  「路易叔叔!瓊安堂姊醒啦!」






  「寶貝女兒,你感覺怎麼樣?你突然暈過去可嚇壞我們了!」


  瓊安剛看見父親,就得到一個急切且充滿關懷的擁抱,這讓她感到一絲錯愕,卻備感踏實,接著就被最小的哥哥——斯蒂芬——一起抱個滿懷。


  「是啊,你已經睡了一週了,瓊安,爸爸原本上週末就要走,因為你才留到現在。」


  「一週?那我睡得可真久。」


  「是啊,你該餓壞了吧!」斯蒂芬擔心的詢問。


  瓊安的肚子合時宜的叫著,父親和哥哥同時笑了出來,原先充斥著擔憂的氣氛緩和不少,不過她的耳尖也因此通紅,這令他們又取笑了一番。


  「好啦!你醒的時候正巧,你的莫麗嬸嬸剛準備好一桌好菜,現在,跟著我們下樓,讓他們好好看看你!」






  「唉呦!可憐的孩子——你該餓壞了吧!」莫麗嬸嬸一見到瓊安就是一頓又親又抱的,「孩子們現在應該都在花園裡,我們今天在那兒吃。」


  瓊安發現韋斯萊家好像特別喜歡擁抱,至少到目前為止,她已經被不少韋斯萊擁抱,不過她並不討厭,反而還挺喜歡這種被關心的感覺。


  「謝謝莫麗嬸嬸!」


  瓊安和莫麗嬸嬸道別,一進到花園就迎來雙胞胎——弗雷德和喬治。


  「嘿!這是不是那位睡了整整一週的——」

  「我們親愛的睡美人公主!」

  「瓊安小妹!」雙胞胎異口同聲。


  瓊安被取悅的咯咯笑著,「你們真有趣。」


  「可別被騙了!」斯蒂芬出現在瓊安身後,「我上次吃了他們給的一顆糖,差點沒辦法再說話了!」


  「哎呀!斯蒂芬,火氣別這麼大!」其中一個雙胞胎說。


  「是呀!那只是一個小小的惡作劇。」另一個雙胞胎說。


  「總之別想對我妹妹做什麼。」斯蒂芬惡狠狠地說。


  瓊安對雙胞胎送上抱歉的眼神,不過他們絲毫不在意斯蒂芬的火氣,依舊嘻皮笑臉的,甚至還坐了幾個鬼臉逗得她不斷發笑。


  瓊安很快就融入這場屬於韋斯萊一家的晚餐,她和金妮坐在一起就著女孩的話題聊得不亦樂乎。接著,羅恩因為霍格沃茲的話題加入,他們聊到學院分類,早就知道分院過程的瓊安因為羅恩的各種猜測抿嘴偷笑。之後,他們又聊到魔杖上,這讓瓊安有機會去展示她那根嶄新的魔杖。


  「Lumos.」


  瓊安就著《哈利波特》裡最有印象的咒語施了一個照明咒。這是瓊安第一次嘗試,卻信手拈來,彷彿使用過了好多遍似的,雖然她直到魔杖尖端出現亮光才發現那是什麼咒語,不過並不影響她得到稱讚性的驚呼後的沾沾自喜。


  「再來一個!」羅恩興奮的提議。


  「Wingardium Leviosa.」


  一顆石子隨著瓊安的指示漂浮,這引來斯蒂芬的一聲驚嘆,「我的天哪!我的妹妹還沒入學就掌控漂浮咒了!這對一年級來說可不簡單。」


  「A piece of cake.」瓊安顯得有些得意,如果是以前的她肯定不會把表情顯露在臉上,不過被這個世界的『瓊安』影響,她活得像個正常的孩子。


  他們還想再聊更多,就被莫麗嬸嬸阻止了。


  「孩子們——」莫麗嬸嬸說,「時間不晚啦!你們該去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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