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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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边城向北,一两日就离开了魔世修罗帝国境界。因通商频繁,两国通路一向维持的不错,不至于崎岖难行,隔些路程还有简单的驿站接待商旅。

正式进入羽国境内,策君先派出的引路侍从以术法与上官鸿信联系,通报现下所在城镇,等两人到达,他又马不停蹄出发。如此往复,有人打点,一路倒像踏青一般轻松,只除了一点不大顺心——羽国太热。大约是魔世太不寻常,一热起来就时不时落点雨降温,真正的八月酷暑地反而让人不习惯。山林中的知了知道活不过夏天,叫声声嘶力竭,难免令人心浮气躁。

俏如来有时不穿袈裟,只在白棉中衣外穿一件银灰外衣,长发完全束在脑后,温和中多了几分爽利,坐在窗边吹风看书,困倦时合眸片刻就回复正常。

上官鸿信就不行了,哪怕俏如来在身边打扇子,白日依旧恹恹的,睡到昏天暗地。他睡熟整个人都要蜷缩,手里还得抱些东西才安稳。俏如来试过塞软垫,嫌热,扔开来去揪他的衣摆,衣摆仍旧不满意,最好的还是他的手,梦里嘟囔着说凉。俏如来任他捉着,察觉到人快醒时才抽走。一手都是湿的,背上是少年吹来的热气,手心却冷,冷到了四肢百骸。

行过十几日,城镇开始密集。上官鸿信终究习惯了,总算能正常坐着,偶尔俏如来想听故事,还自告奋勇念侍从路上买的话本。念着念着却开始发牢骚,说皇帝和灵子的本子实在太烂,什么生死相许、王位托付与真心,魔都不信。换一本,讲灵子与公主历经波折终成眷属,更是嫌弃,“才不会那样呢!”

俏如来问是哪样,回答:“灵子恃才傲物,才不会在乎别人。至于公主,都是又娇又傻,碰上喜欢的人,不说泼天富贵,连性命也要送人……你别不信啊。”

上官鸿信低头吃梅子,说起魔世一位公主微服出游与少年剑客相爱,最后一身伤归家的故事。俏如来听得眼泪汪汪,把上官鸿信逗笑了,作势要伸手擦。

晚间两人下棋或者玩儿双陆算筹,俏如来半点熬不得,思索棋路眯上眼都能睡着。有好几日要了两间房,实际最后就一间用得上,起来见黑发黑眸的人坐在几案旁吃零食翻话本,俏如来总反应不过来。自踏入羽国地界,上官鸿信出门时常用术法改变外貌,深沉的暗色在他身上异常温驯,恍若内敛端方的贵族少年,素日满不在乎的神气反倒不大合适。

路上悠闲,走的就慢,踏入国都时,一路飘扬金桂淡然的甜香。

短置的院落距离皇城不远,周边幽静,非富即贵,转过街也有人气。羽国历史悠久,国都千百年不移,元邪皇入侵时大面积重建过一次,房屋至今保持相当古朴的式样。室内铺设光滑平整的木地板,一应矮家具软垫和几案,窗下放一张榻,屏风隔开三面围的矮床。俏如来回房吃完送来的冷淘,沐浴一番直接倒在床榻上,却没想到卷入了光怪陆离的梦境。

梦里抽身,俏如来面色绯红。零碎的红棕长发垂到他面上,那人可怜巴巴地道:“终于醒了,我等吃饭快要饿死啦。”

俏如来受惊似的跨过他下了床,披上挂在一旁的袈裟,系着衣带,手隐隐颤抖。

上官鸿信坐起身,诧异道:“你怎么了?”

俏如来讷讷不言,上官鸿信正摸不着头脑,忽然捂住鼻子。鲜血渗出指缝,他吸气时呛了一下开始咳嗽,血溅上被褥很快变成暗红,很是触目惊心。

一边擦脸一边口述方子吩咐人去抓药,上官鸿信不时瞧一眼俏如来,眼神微妙的叫人看不懂。

俏如来脾胃不好一贯吃的少,放下筷子就坐在一旁念经。上官鸿信被迫跟着听半晌,无奈打消乱七八糟的念头,“大师,你不高兴吗?我快听的升天了。”

俏如来赧然道:“最近有点心浮气躁。”

上官鸿信真是怕了他,赶紧吃完叫人搬棋盘来救他脱离苦海。

两人胜负一般在七三之间,上官鸿信思路敏捷,布局深沉,俏如来正常思路虽总差一着,但也能赢在神来之笔。手谈磋磨时光,不觉已至深夜,俏如来送客时泪眼朦胧,嘀咕着要看降灵祭。

上官鸿信笑道:“日暮前后才开始热闹呢,不急。”

话虽如此,俏如来依旧起的挺早,因上官鸿信上火,被侍女劝着喝绿豆汤消暑。上官鸿信下午才慢悠悠出现,两人一同踩着日暮三百声钲的尾音绕出坊门,走在皇城中轴大街上。

丹朱门方向射出引信,周围坊内接连回应,应当日落颓然的时刻却像日升时一般逐渐恢复光亮,数不清的灯火点亮整条似无尽头的街。早在两边搭起棚子的商人长吁一声吆喝起来,附近的摊贩也不甘示弱,同样一唱三叹。整条街上来来往往全是人,年轻丈夫搂着娇妻,男装少女结伴成行,妇人伶牙俐齿与摊主讨价还价,还有好人家的庶仆架着小郎君,这个也看,那个也看。

经过魔世祭典群魔乱舞,俏如来本以为已经看得够了。不成想羽国架势更大,路中百戏百多人,喷火的有几十人之众,连连吐火,危险又刺激,周围响起阵阵叫好,又有长长的舞狮队列,将道路堵的水泄不通。

“你看我没骗你吧?降灵祭是要晚上才热闹的。”夜里出行,上官鸿信懒得遮掩,澄亮的眼眸笑起来弯了弯,显然十分得意。

“那祭司呢?”

“神宫离皇城好几个坊,祭司击钲前出发,还得一会儿才能走到这儿了。”上官鸿信指向宫门,“等会儿我们到那儿附近去看罢,我特地学了隐藏身形的术法呢。”

一旁有夫妇在摊子上挑拣,父亲肩上的小孩子好奇地左看右看,向俏如来伸出手,“佛,佛祖……”

上官鸿信意外道:“居然见到一个在人族里算感受力不错的孩子。”

“什么?”俏如来转过身要顺他目光看去,没留神被迎面走来的女人高举的竹筐撞到头。额上擦过几道痕迹,头发都被带掉几缕,那痕迹渗出红色很快。他倒没觉得有所谓,上官鸿信突然伸手解去束发的纱带,长指插在白发里,捋顺遮去伤痕。他气不过,愤愤道:“我要叫人去找她。”

“没事。”俏如来眸光有些飘,莫名失了气力,露出淡淡的笑容,温声道:“到前面去吧。”

夜色渐浓,不远处能看见五道洞口的丹朱宫门,南面骤然亮起一道火光,在空中炸开星星点点,组成一方圆月。

上官鸿信捞住俏如来拐进坊街僻静处,直接跃上屋顶,停在横向坊街与宫门大街交汇一处将将伸出的檐上。他迅速结阵画印,画定方圆,严肃道:“当心一些,我能维持的范围不大。”

商人们利索地收拾货物与棚铺,军士从暗处涌出,很快将大街恢复成了清净的所在。百姓躲在空隙处,遥望引信方向。

“仙女要来了吗?”

清脆的童言童语令俏如来不由失笑。他不习惯像身旁上官鸿信一样悬空晃着腿,往后挪了半身,抱膝看街面,才感觉安定。

火焰接连蹿升,绘出神鸟的形状,军士护送神宫队列缓缓来到,身着白衣的供奉吹奏着古朴悠扬的祭乐,队伍正中的宽大车辇四柱仅系轻薄纱幔,随着夜间的无名风飘扬,内中倩影一览无余。

女子身着宽大紫衣,大袖铺盖身侧,繁复珠帘掩去一双美目,裸露的下半张脸上浓艳的朱唇容色微妙。只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便能让人为那完美的正脸神魂颠倒。她端坐不动,散发极冷的气息,冷里还带三分媚,如附骨之毒,撇也撇不去,钻进了骨血噬人心神。

上官鸿信在女子经过时抬手捏决,凤形光斑俯冲向车辇,却被不知名的力量掐灭在片刻振翅后。彼此已经知晓对方的存在,然那女人浑不在意,随意抬起一手,火焰般的凤凰自夜色中一点呼啸旋出,盘旋上空飞向宫门,引来百姓的惊呼与跪拜称颂。

上官鸿信闭上眼,内心一片荒凉。

俏如来一直观察着祭司,先是好奇,再低低一叹。他想起上官鸿信先前随口一提,凰后——师尊的师妹,羽国最终的胜者之一——得天眷顾,连容貌也不曾老去,这样的美人的确是当之无愧的毒。

待神宫队列进入宫门,街上又回归俗世喧嚣,烟花比先前更加盛大,空气中飘散硫磺气味。

羽国入夜凉的很快,拂过的风带走日间的热度,俏如来忍不住摸摸胳膊。一条手臂抵在腰畔,上官鸿信不知什么时候靠近了,低下头,险些碰上他抬起的脸,这距离太近,近到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担忧被烟花下少年一望见底的眸子收在眼中。

上官鸿信幽幽唤他的名字,低沉的嗓音与平时不太像,带着几分气声。

俏如来偏过头,略带粗糙的拇指划过下颚,被触碰到的地方升起陌生的燥热。

上官鸿信贴了上来。柔软的唇是冰冷的,带着犹疑,仅仅想要汲取温度一般轻轻触碰。

须臾转眼万年,俏如来莫名感到窒息,微微启唇,被攻破防守。上官鸿跨坐到他身上,按住后脑亲吻,像溺水的人渴求呼吸,没有一丝缝隙。短暂放过,俏如来不断喘息,舌尖划过他的耳垂,分辨不清的言语如同梦呓。他们正坐在斜向下的屋顶上,察觉上官鸿信有要朝身后倾倒的趋势,俏如来不得不伸手捞住,唇上又压下重量,指腹在面上游移,落在锁骨凹下去的小洼,轻薄的力道,却点起燎原之火,灼烫俏如来的理智。

他被动承受着,又无比困惑,明明是他揽着人生怕他落下去,上官鸿信却毫不在乎。他似乎觉得一起坠落也没什么大不了,正如引着他,一起坠落在此前从未想象过得路上。

上官鸿信坐在一旁,挽起俏如来,捏他凉冷的手指。

俏如来茫茫然的眼中划过逝去焰火,团圆之夜的月色照进眼里,他感受不到欢欣,只念着念头被曝露于世,无比难堪。

一旦在意一个人,心乱了,念再多佛经都是自欺欺人。

“放开。”俏如来难得冷下声音。

上官鸿信不防是这反应,气急反笑,“我偏不!”

气力好似被方才的纠缠耗尽,俏如来眉眼染上倦怠,哑声道:“这样不好。”

“还能有更不好的。”

上官鸿信沉默一会儿冷笑,面色可比月与风还要寒凉的多,打横抱起俏如来,穿梭在楼宇间。

手臂被扣的生疼,俏如来不自觉揪住上官鸿信胸前衣襟,想起初遇时就是被引着往未知方向去。那时不明所以还慌乱,此刻心中只有无法言说的疼。知晓他不会伤害自己,只希望这条路永无尽头,可以相伴更长。

上官鸿信落在院子里,斥退使唤人,几乎是拖着俏如来进房,不愿意也无法,他的力气异常大,攥的俏如来手腕脱臼似的疼,挣脱开连声嘶气,已经留了深深的红印。

僵持片刻,上官鸿信拂袖离开。

侧屋里备了水,俏如来一件件一层层褪下衣物,将自己浸在水里,闭眼吐着气泡,直到将要喘不过气。呆然冥想,指尖都泡的发皱。

俏如来觉得自己有点可悲。

这情感来的时刻、对象都十分诡异,只能强自压抑着,等待时间的开解。

换洗衣服放在屏风后,挂着那件一次未穿过的袈裟。将头发擦到半干,俏如来迟疑片刻,只穿上寻常的外衫,又担忧冷,多加一件大袖。他推开门,顿住脚步,轻道:“你这是何必?”

上官鸿信垂头坐在几案旁,宽大的黑衣背后湿了一片,全是发梢落下的水,听到话声,肩微微一颤,却没有动,灯光映照的长发泛起妖异的红。

俏如来定定站了会儿,拿新的巾帕过去一头蒙住上官鸿信,只道:“头发要擦干了再睡,不然会头疼的。”

“为什么生气?”

上官鸿信抬起眼,满是委屈,下一刻就像要哭出来。俏如来转身要走,上官鸿信拽住他衣袖,踉跄起身将他圈在怀里。

“我这么做,当然因为喜欢你。”颤抖的话说出口,上官鸿信顿了顿,再开口却是平稳而飘忽的轻笑,“我让你厌恶了。”

“没有。”俏如来下意识反驳,回应的拥抱像要将他揉进身体里。

心中那一道线一旦跨过,便万劫不复。怀抱他的少年是魔,俏如来提醒自己,可他……不一样,因此才放任感情疯狂生长。拒绝不了被拖拽着扑倒在床榻上,俏如来忽然也有些不管不顾,轻道:“我对你是一样的。”又叹气,“可我是……”

话语被吞噬在亲吻里。柔软的唇舌变作进攻的利器,攫取俏如来的呼吸,要敲碎他一贯的沉静。情动时谁也无法淡然,俏如来整个人都发烫,半阖着眸喘息。少年探手入他衣襟,轻咬一口颈子上的软肉,犹豫地凑近摩挲他的唇,说道:“会很疼。”

俏如来低低应一声,听到上官鸿信离去复归。他脑中自刚才一片空白,任他手上蘸着脂膏,耐心地进入。

初入的手指还迟疑,渐渐放肆起来。他口上亦不停,顺着耳廓向下,舔舐俏如来消瘦的锁骨,忽然像被激怒似的咬因刺激挺立的茱萸,偶尔手上进出不留神,指尖勾起,俏如来就闷哼一声。

上官鸿信想,他似乎生出了不好的心思。

俏如来自然有反应,还因为常年禁欲相当轻易就被撩拨起,垂着眼,一味强压不稳的呼吸,即便隐藏羞愧,面上还算平静。对他这样端方的人而言,现下情景大概太过异常,不过是因心中的在意和一种年长者对少年人的宽容,放任他的进犯。不该这样的,他想看他手足无措,稳不住修佛者的云淡风轻,将他拉入红尘里,来到自己身边。

上官鸿信多抹上些膏脂,加了一根手指,俏如来果然难受起来,长腿空空落落,不知该挂在哪儿,进出的滑腻触感让他在不适中产生奇怪的酥麻,不自觉揽住上官鸿信的颈子,随着手指不时颤动。上官鸿信试着又加一根,细嫩的软肉包覆着手指,时紧时缩,他垂眸看着,觉得差不多了,退出时听到俏如来舒一口气,像是如释重负。

手指是一回事,真正被抬起时,破开身体的异物依旧令俏如来疼的发抖,溢出的声响都变得尖细,却不料让上官鸿信反应更明显,越发自讨苦吃,那尖细里便染上哭腔。上官鸿信被紧致的通道挤压的难受,还是缓了缓,揉捏他因疼痛僵硬的腿,轻轻道:“对不起。”

鼻子里哼一声,猫似的轻忽,尾调又像甩了糖水,黏黏腻腻,俏如来显然没想到会发出这么一声,不由大窘,腰上忽然被掐了一把,游移按在尾椎,他整个人一软,上官鸿信顺势更进去一些。俏如来方才缓过来,又觉得疼了,隐约还有点期待,是他不想承认的。

内心不时有道声音说,中原人自来说的是阴阳调和,他这么被抱着算怎么回事?他脑中一时乱开来,纷纷叠叠最清晰的却是昨日混乱的梦,梦里是少年薄红的脸,唤他的名字,和现在好像没什么两样。目光定在上官鸿信面上,他稍稍蹙着眉时总显得忧郁,俏如来却清楚他此时是小心翼翼不想弄疼自己。

心中存着事,俏如来僵着身子,难受起来,绷不住弦,不多久缴械投降。上官鸿信捏他脸想嘲笑,摸到眼泪以为是被气哭了,不由惴惴地反思起了自己的急躁,好声安慰一会儿一起去清洗。

使唤人已换了新水,木桶十分宽大,俏如来趴在沿上发呆。上官鸿信在一旁无聊地玩儿水。感觉水变得半温不凉,而俏如来还在放空思绪,上官鸿信起了气性,凑过去从背后囚住人。

肩头落下的细密啮咬仿佛直接啃噬在俏如来心头,感受到手指滑入还不适的地方,他忍不住抽气。手掌带起水探过来扶住颈,贴上湿漉漉的唇,他眯着眼,少年在幽暗的烛火下显得异常温驯,也许想要说话,也许没有,却是笑了笑,不由抗拒地挤入他的身体。俏如来的呜咽被锁住,松开时含不住的啖液顺着口角滑落,牵连的另一头近在咫尺,他捂着脸面红耳赤,罪魁祸首软软地道:“你舒服了,我没有。”

腰被按下来,俏如来想他大概是被吻到脑子都不太清楚。进出的那一处摩擦着内在,不适渐渐消退,心底升起某种未知的喧嚣。浴桶里的水波涛一般打到面上,俏如来想抹脸,被上官鸿信重一些撞到里头,莫名整个人都发软,险些跪不住。上官鸿信却是不知足的,一手自后伸来捏他胸前,一手探下捏住重又立起的所在。俏如来靠着木板,不知该沉腰还是弓身,忍着满心羞耻和压抑不下的颤动,断续道:“你……放过我罢……唔……”

“我不。”上官鸿信舔吻白皙的耳垂,显然在笑。

先时是刻意压抑着一点儿声不肯发,渐渐的忍不了,齿间溢出哭泣一般的轻吟。上官鸿信将人翻过面,再缓缓进入,俏如来一贯清淡的目光涣散开,含糊说着话。身体是真正放松了,修长的腿下意识缠上上官鸿信的腰,湿透的白发黏着脖颈,零碎发丝随动作摇动。

上官鸿信压近去听,高亢尖细的嗓音带着浓浓哭腔道:“别动了……”

“真的吗?”上官鸿信自然不肯,顶弄着让俏如来越发承受不住。自己的那一处抵在他腰腹一动一动,上官鸿信又按前端又去套弄,控制不住出了来,俏如来自觉再没有更难堪的事,难受的分不清面上是水还是泪。

上官鸿信却觉得他比平日还可爱许多,至少不是那副端庄到没人气随时飘然飞去的模样。他还没有结束,扬首咬住白皙胸膛上挺立的茱萸。俏如来精疲力竭,对他早已毫无办法,任他或快或慢地抽送,后头只管恋恋不舍地吞吐。水渐渐变凉,只有拥抱着的身躯和进出身体的感觉是热的,体内又涨几分,俏如来不自觉掐住上官鸿信的肩,他终是泄在身体里,还在低喘就仰头贴他的唇。月光下,通透的金眸里尽是热烈,从身到心纠缠交融,一起在坠落的道上狂奔,回不了头。

初次经历一番波折,又在水里折腾,隔日醒来,俏如来有点伤风,懒懒的靠在外间榻上抽鼻子。

上官鸿信提笔就写方子着人去抓药,大白天一脸荡漾,俏如来瞧着,心中别扭挥之不去,打定主意不想理睬。

上官鸿信却像热昏头似的,俏如来看书他也要凑过来看书,俏如来念佛他认真听,俏如来不想看他,躺倒在榻上装死,他就叫人送来水和茶叶亲自煮茶,眸中温顺与无辜宛如初生小兽,敲在俏如来心头,仿佛他抛弃了一个纯真的稚子,真正十恶不赦。

俏如来招招手,上官鸿信放下茶杯伏在榻边,搂住单薄的身体,心满意足靠在他胸口。

俏如来叹了口气,上官鸿信抬头道:“怎么了?”

“我看不懂你是怎样的人。”

“我不是人,但可以做你的人。”上官鸿信歪着头笑,“不过我觉得你是舍不得我疼的,而且在上面比较累,我也舍不得你。”

俏如来面不改色,假作什么也没听到。他去翻书,可那字落在眼里,单个还明白,连在一起却什么也看不懂,半晌才动几页。

上官鸿信撇着嘴缠他:“难得来羽国,我们出去玩儿嘛。”

“我能吗?”俏如来浑身都像被敲打一遍似的疼,无奈道:“让我清静一会儿吧。”

上官鸿信直接上榻,伏在俏如来肩窝动也不动,闷声道:“清静了。”

俏如来道:“你不嫌热吗?”

“你别嫌弃我。”上官鸿信将他搂的更紧了一些。

俏如来被他的态度弄糊涂了,不明白为什么是自己难受,被他说的却像个吃干抹净拍拍手就走的混账。

“俏如来。”

“嗯?”

上官鸿信贴着耳朵道:“原来我就觉得你说话好听,没想到哭起来特别好听……诶哟,疼啊!”

俏如来一巴掌打在他脑门,忍耐地闭上眼,翻过身一声不吭。

“真不理我啊?”

上官鸿信碰了个钉子,也不生气,抽来一旁话本轻声念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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