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夜遊起始於蕎麥麵攤。

他跟著小狐狸的步伐來到了帝都醫院，循著階梯而下，正巧踏上於深夜時多出的第十三階。

階梯如同預期般消失的情況下，突如其來的向下墜落並不會造成他們的驚慌。他僅是在墜落過程中將靈力織成線，繞在同行人的小指上，以避免落第時的衝擊力或其他外在因素將他們分散兩地。

他預想的情況並沒有發生。

他們安然落地——墜落的衝擊力仍濺起些許水花，他再次起身時才發現水淹過腳踝，卻不帶有濕潤感。

「佐君。」

「怎麼了？」小狐狸的嗓音總是帶有些許的撒嬌感，柔軟的回應著他的呼喚。

眼前的古老石階像是感應到他們的來訪，兩側的石燈籠緩緩燃起湛藍的火光，頓時照亮了整個空間。

「所謂的夜間探險，就是帶我到彼岸約會麼？」

然而小狐狸卻彷彿尾巴被掐住一般奮力搖頭。

「您這麼說的話我可是會被您家那位殺掉的，約會這詞只能用在那位身上吧。」

在他笑盈盈說著沒這麼誇張吧後，小狐狸才一改緊張的反應，邁開步伐踏上石階。

「不過說來，即使我對術法有不少鑽研，但在施展上果然還不若您呢。」這指的是繞著他們手指的線，在跌落時還能以靈力凝聚出那麼細的絲線，小狐狸見過能這樣做的人屈指可數。

可這對他來說已經彷彿是身體的一部份——自他的身體狀況變差後，沒有辦法長時間提劍戒備下，衍生出的替代方案。

「你才幾歲我又幾歲，年紀上可沒法比呀。」

「總之，我會盡可能不要讓您太勞累的。畢竟您要是累倒了，我可是會被那位殺掉的。」

「哎呀哎呀。」沒這麼誇張吧，他輕聲笑道。即使累倒了，也能藉此享受先生的照顧，那可不算虧呀。

如此狡詐的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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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近有來過這裡麼？」

「前陣子帶了位軍官先生來處理封印的事，但有點奇怪。」

「怎麼說？」

「不該醒來的東西，醒來的時間太早了。」

「不該醒來的東西？」

「是和您差不多的存在？」

他側著頭思考，能夠讓他被眾人貼上罪大惡極的事也僅有一件。

「屠村麼？依你的年紀能知道這件事也不簡單呢。」

「這可不是我透過情報網得知的消息，鳶先生，只不過家裡的長輩們一聽到您家樓主的名諱，便猜著您是誰了。」

「那看來佐君也是出身於古老的家族呀。他們沒告誡你不能和我太靠近麼？」

「那是自然的，所以我不是乖孩子嘛。可對於我來說，如果能成為我的助力，我沒理由放棄和您相識的機會，您說是吧？」

況且，我僅是聽說了什麼，在完全不清楚的情況下就擅自定義他人而錯過和您相識的機會，這不是很可惜麼？

小狐狸理直氣壯的說著，而這段話也換來他輕柔的笑意。

「哎呀，佐君真是聰明的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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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很久很久以前，他隨著貿易的船隻自支那遷徒至此地。

很長一段時間，他漫無目的的在這片土地上漫遊，直至某一年冬季，偶然落腳於人類山村。

那是一個不怎麼大的村落。

至今他閉上眼，仍能想起冬季時山村白雪靄靄，每呼出的一口氣都會掀起白霧。

某些因緣際會下，他留在那裡與人類生活，幾乎成為庇護他們的神靈。

可好景不長，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等到他發現時為時已晚。

詛咒籠罩了村莊，他尋遍方法，終究無法守住村民的意識如燈火般消散。

被詛咒侵蝕的人會先出現宛若病症的症狀、渾身疼痛、高燒，反覆發作直到完全失去心智前仍飽受煎熬。

而在最後一人的意識完全消散前，他送走自城裏來訪的藥師，提起劍承擔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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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並不是那麼在乎世人對於他的評價，一派輕鬆的將話題帶開，回到現在。

「那麼回到原本的話題吧，佐君今日找我來，是想確認封印的狀況吧？」

「嗯，畢竟您的術法造詣令人望塵莫及，我左思右想，還是找您看看最適合了。」

「看在你嘴甜的份上，我就看看吧。」

「順便讓我學個兩招吧，鳶先生。」

「那有什麼難，能學會就拿去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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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親人住院了，因此頻繁地進出帝都最大的醫院。

體驗了很多不可思議的事情，雖然可怕，卻深深的有著其他感觸。人類還是無法脫離生老病死的循環，願病患們早日康復呀。

>>去探個究竟，醫院的樓梯階數多了一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