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1Luca 還沒來得及回應，Shu 就開始往下坐。
「嘶……。」
敏感的頂端一下受到劇烈擠壓，讓他的腦袋瞬間空白，反對的說詞沒有半點機會脫口。
太緊、太熱了。
Luca 幾乎忘了呼吸，所有知覺都匯聚到下身。穴口咬得死緊，甚至到了引起疼痛的地步。
撐在他身上的 Shu 被折磨得直不起腰；想要調整又因為改變角度而讓撕裂感加劇，頓時無所適從，只能止不住地震顫。
Luca 感覺到 Shu 的手正用力掐住他的腿，在指甲就要刺傷皮膚的瞬間又忽然鬆開改為握拳——即使是這種情況下，他還是時刻留意著不要傷害到他。
想到對方此時正禁受著比自己多上數倍的痛苦，偏又一言不發地隱忍著。濃烈的酸澀一陣一陣地湧上鼻腔，Luca 的視線逐漸模糊。
「Shu，快起來……。」他哀求道。
Shu 艱難地搖了搖頭，沁出的汗水打濕衣衫。
他幾次深呼吸，緊咬著 Luca 的後穴終於稍稍鬆口，便又向下再吃進一小截。
「啊……。」
敏感帶沒入後被濕熱的肉壁夾緊，快感蓋過疼痛直衝上來，Luca 的頭皮一陣發麻，忍不住低吟。
太舒服了。
這種陌生又直接的刺激感前所未有，慾望翻騰而來成為一股狂躁的衝動。
「Shu……不……。」Luca 難耐地呼喚；卻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希望對方不要繼續還是不要停下。
Shu 緩慢地將碩大吞入一半。
他拱起背，小心翼翼地抬起臀部，隱約洩漏了幾聲細碎的嗚咽。
那含糊的呻吟及下身的動作讓 Luca 幾乎要抓狂，後庭在抽離時緊緊吸著他的感覺過於強烈，前幾日在他腿間抽插的體驗完全無法與之相比。
Shu 緩慢地反覆律動，抓不準進出的方式讓過程變得異常磨人，好幾次沒控制好都讓 Luca 滑出，只得再重新放入。
情慾讓兩人越發急躁起來，粗重的喘息與汗水在床第間交織。
同樣的動作來到第三次，吞吐終於順利得多。Luca 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處嫩肉被自己撐開、擠進，隨著對方抬臀的動作再被用力地吮咬。雖然始終只進了一半；但仍足以讓他爽得皺起眉頭。
某次要被重新納入時，Shu 因緊張而過於用力的雙腿不小心扯開床單，吃進的深度驟然增加，受到驚嚇的他下意識地夾緊後方。
Luca 深吸一口氣，忘了吐息。
他的思緒停擺，只能被動感受強烈的電流不斷自下腹傳來。
Shu 實在絞得太緊，隨著他再次抽身，引動的快感緩慢卻兇猛地衝破 Luca 的預期。
一時沒能忍住，他本能地向上頂弄，將差點滑出的蕈頭猛力插回溫熱的軟肉裡。
「啊！」Shu 痛得弓起身體，接著感受到 Luca 的大腿繃起，肉刃在體內顫動。他難以置信地回過頭，「你……」
這一回頭，他便愣住了。
只見 Luca 粗喘著，痛苦與舒暢的表情揉在一起，眼眶發紅，側頰隱約有道淚痕，雙眸帶著一股狠戾。
恐懼與罪惡感驀地如火竄上喉頭。
他早已做好被怨恨的準備；但當實際看到這副模樣的 Luca 時還是感到心痛，龐大的愧疚感像一頭惡獸，伸出利爪將他的一切掏空。
對不起。
他開口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彷彿已被焚盡，張著嘴卻沒能顫動空氣。
對不起，對不起。
即便如此，他還是不斷重複。
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
他喃喃自語著，生平第一次如此厭惡自己。
但現在還不能停。
他能夠清楚地感知到這個空間因剛剛的舉動產生了變化。細微；可確實存在。
想要離開只有一種方法。
必須繼續下去，現在就必須繼續下去。他催促著自己。
這樣的事情一旦停止，他就再也沒有勇氣做第二次了。
Shu 傾身向前將 Luca 抽離，在他的瞪視下把注滿白濁的保險套摘下。
「我喜歡你。」
再次開始撫慰 Luca 時，Shu 聽見他這麼說。
「我喜歡你，Shu。」
他的聲音低啞，帶著一股苦澀又辛辣的情緒。
「喜歡你……」話語混合著低喘，又像是嘆息，「很喜歡你。」
「Shu…‥」
Shu 不發一語地拆開第二個包裝。
Luca 不說話了。
情緒逐漸凝結，空氣變得僵硬。
這麼做是有用的。Shu 麻木地想著，看著自己的手緩慢替 Luca 戴上薄套。
巨物的溫度隔著薄套烙在指腹，他的後方還熱辣辣地發疼，大腿一抽一抽地打顫。
很快就過去了，之後只需要遠離……。
刻意忽略痛覺，他重新跨上 Luca 的身體，讓硬挺的東西再次抵住洞口。
「真的。」Luca 忽然開口，「相信我。」
那道聲音很輕柔；話語卻極其沉重，像是某種指控——明明他總是會相信他的。
Shu 的動作隨之停滯，好不容易壓下的各種心緒驀地翻騰起來，身體開始不受控地發抖。
他怎麼能？
他怎麼還說得出這種話？
早在第一天之後他就做好心理準備，不斷告誡自己他們只會有單純的肉體關係；而現在，Luca 卻口口聲聲地對他說著喜歡，在最糟的情況下一次又一次地告白。
「不。」他終於吐出單薄的音節，像冰錐刺進空氣裡，「你沒有。」
不等 Luca 回話，Shu 幾近粗暴地將他塞進後庭。
劇烈的疼痛隨著進入爬滿全身，Shu 抬起頭大口喘氣，感受著體內被撐得痠脹；心底卻越發空虛。
在這之後，他就要遠遠地離開……
視線一下模糊了起來，情感交雜，他在恍惚間低喃：沒有，你沒有。對不起。不要喜歡我……
「閉嘴！」
Luca 不知何時掙脫了束縛，猛地向前擒抱，在 Shu 毫無防備時將肉刃狠力刺進深處。
看著他痛得失去聲音，斗大的淚水滑落，在自己懷中無助地痙攣，Luca 雙臂收攏，像是要將 Shu 給揉進血肉裡。
他緊貼著他的後背惡狠狠地警告：「看清楚了，現在是我在幹你。」
話語方落，他便開始毫不留情地頂撞。
強烈的異物感讓 Shu 有種幾乎要被貫穿的錯覺。情緒還在燒灼，他卻無暇再去體會。
感覺身體就好像不再是自己的，手腳不聽使喚，只能任由身後的人將自己撞得粉碎。
他的腦中一片混亂，胸口悶痛，下腹鼓脹。每當 Luca 的粗長挺動，淚水就簌簌地擅自掉個不停，嘴裡跟著發出細小哀鳴。
承受著自己的後穴可憐地顫動著，Luca 不知輕重地猛攻，將他的憤怒全發洩進去。
他無數次強硬地開闢甬道，感受裡頭的軟肉纏得死緊；懷中人卻始終搖著頭，抓著他的手臂，像是從未放棄掙脫他的懷抱。
「不要躲我……」鼻尖發酸，Luca 隔著衣服毫不留情地在他身上啃咬。
他無法理解為什麼 Shu 要說出那種話。
明明他為此等待了這麼久，幾乎耗盡所有耐心才好不容易能拉近距離；而 Shu 最後卻還是打算將他推遠——他甚至不曉得自己做錯了什麼。
想到這裡，Luca 就更加用力捅進深處。
「啊啊！……」
Shu 弓起身子，沒能忍住呻吟。
他的大腦正嗡嗡作響，理智被蠶食殆盡，難以抑制紛亂的情緒。
他在朦朧間聽見 Luca 的聲音，聽見混合著不甘與懊惱的低吼，那些淤積許久的煩悶忽然像是終於找到了共鳴，淚水輕易地潰堤，一滴滴沿著脖頸而下，沾濕衣領。
不明顯的抽泣混雜在喘息裡，像是細雨。Luca 在注意到之後放慢動作仔細聆聽，滿腔的怒意逐漸平息。
最開始的胡亂地衝撞在冷靜下來後開始有了節奏。他圈住 Shu 因疼痛而有些萎靡的分身緩慢捋動，同時不停親吻他的後背，再次一聲一聲地輕喚著。
「Shu……」
「Shu……」
「Shu……」
手中的硬物開始吐出愛液。
Shu 不知何時停止了掙扎， Luca 依然緊抱著他抽送，生澀的舉動在幾次反覆後開始變得熟悉。他持續挺腰將硬物往上送，感受到吞吃著自己的軟肉隨著動作越發敏感，一次次地收縮。
Shu 就快要去了。他加大律動的幅度，加快手裡的愛撫。
Luca 的動作幾乎不帶任何技巧，只是直來直往地進出；但炙熱磨過深處的感覺實在太過鮮明，刺激的程度甚至隱隱多過前端的撫慰。
快感開始取代痛楚襲來，後腦陣陣發麻，呼吸失了節奏。Shu 無意識地蜷起腳趾，情潮如洪衝撞著他的理智，曾抵抗著對方的雙手現在只能無力地搭在上頭，身體不由自主地傾成便於侵犯的角度。
體內的巨物驀地擦過一處。
「……嗯！」
高潮來得猛烈，Shu 全身肌肉繃起，後穴絞緊。
敏感處被強力包裹住的快感猛地竄上，Luca 難耐地抽了口氣，接著向上奮力埋進他的深處，在 Shu 強烈的痙攣中跟著攀上高峰。
房間裡迴盪著兩人溫熱的喘息。
「……喜歡你。」
Luca 將額頭抵在 Shu 的背上感受餘韻，鼻尖輕輕婆娑他披散在後的長髮，「不要離開……不要離開我，Shu。」
他的戾氣盡數褪去，語調軟得像是個受委屈的孩子，將側臉貼上他的背脊囁嚅著。
細微的濕熱感在衣衫上擴散開來。Shu 這才緩慢地回過神，止住眼淚，靜靜地任由 Luca 擁抱。
兩人相互依偎著，在一番發洩過後，連日浮躁的心緒逐漸沉澱，平息，一時之間沒有對白，只細讀著彼此的呼吸，感受內心的空虛一點一滴被對方的體溫填補。
這樣的寧靜持續了幾分鐘，直到 Luca 率先打破沉默。
「噢，天阿，我的腿開始發麻了……。」
「……嗯。」Shu 吸了吸鼻子，跟著埋怨：「好痛。」
Luca 安慰似的用腦袋蹭他。
又過了半晌，發現對方絲毫沒有要挪動的意思，Shu 只好捏捏他的手臂再度開口：「Luca，我想起來……」
「你不離開了，對嗎？」Luca 忽然問道。
Shu 手上的動作一滯。
他這才意識到兩人不久前的行徑其實只是抓著彼此發洩一通，真正該解決的問題一個都沒有解決。
出口既沒有出現，他們對彼此的關係也沒達成任何共識。
太荒謬了。Shu 想。
可此時此刻他又不確定該怎麼回答才好。他的腦袋還在發脹，思考像雲霧一樣朦朧又飄忽，無法清楚地判斷——他不想在這個時候做出任何約定。
「你先放開我好不好？」他小心翼翼地問。
「不要。」
「你不是腿麻了嗎？」
「不管。」Luca 仍舊抱著他，一動也不動，擺出任性的姿態，「不准走。」
Shu 本想叫他別鬧；但他很快地注意到 Luca 正不安分地握著自己的指節揉捏，行為中悄悄透露出和語調截然相反的忐忑。
心一軟，舌尖就比思緒快一步吐出話來。
「好。」
Luca 的動作隨著他的應允停下，沒有說話。
Shu 感覺到有股暖氣輕輕呼在背上，知道那是 Luca 無聲地鬆了口氣。
一股柔軟隨著呼吸沁入他的胸懷，悄悄地將不安的情緒全都舒展開來。
幾秒前，他還在糾結著是否該收回那過於輕率的回答；而現在，他卻忽然有種跟著鬆了口氣的感覺。
出不去的房間、被迫產生的接觸、他對 Luca 再也無法隱藏的心意、日漸緊密的關係、對於 Luca 受到某種力量影響的疑慮……。這些連日來不斷折磨他的問題，似乎沒有他想像中的那麼複雜無解。
如果此刻的他們都在乎彼此，那麼在這裡，他便可以理所當然地接受所有 Luca 對他的親暱與示好——這是 Luca 給他的答案；而現在，換他該回覆了。
思緒落定，Shu 將手放進 Luca 的掌心，又一次輕聲地說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