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鹹派站在洗衣店的櫃台前,ネロ下意識的摩娑著外套粗糙的邊角,一邊等待著。過沒多久,面容慈祥的老婦人拿著包裝得整齊的西裝外套走到她面前,慎重地將外套交到ネロ手中。
「小姐,這是妳丈夫的西裝吧?」婦人笑盈盈地看著ネロ:「妳丈夫可真是念舊情的人呀,這件外套雖然有些破舊了,可是還是保養得很好呢,看來是很喜歡這件外套吧。」
聽見婦人的話語,她連忙否認解釋道:「不是的!這是我朋友的外套,只是先借我穿一陣子而已,不是丈夫那麼重要的人……」
「是嗎?可如果是朋友的外套那也太過隆重了呢,畢竟乾洗一次這種西裝外套可不便宜呀。」
ネロ頓時語塞,一時之間不曉得該說些什麼才好。
忽然之間,後方傳來的呼喊讓她回過頭去。
「嗯?這不是好久不見的ネロちゃん嗎?」
「フィガロ老師?」
「真沒想到會在這裡相遇,自從畢業後就再也沒見到妳了呢。」フィガロ微笑的看向ネロ:「這西裝外套的樣式看著真眼熟呢……難道是男朋友的外套嗎?」
她微微皺了一下眉頭:「請不要誤會,只是朋友的外套罷了。」
語畢,有那麼一片刻,兩人只是彼此相視著。直到櫃台後的婦人猛然想起事情似的驚呼了一聲,他們才將有些銳利的眼神從對方身上移開。
「我差點忘了把這張名片給小姐妳呢,還好我在洗之前發現了,不然名片可就被洗壞了」婦人將一張寫著號碼的名片遞到ネロ面前,ブラッドリー的名字則是印在名片的一隅。ネロ見狀,趕緊將名片收入自己的口袋內,待她抬起頭時,看見的是フィガロ那有些不懷好意的笑容。
但フィガロ並沒有對此回應任何言語,只是轉頭向老婦人說要來拿取上次送洗的衣物。拍了拍沾染在衣服上的灰塵,ネロ說著自己還有事情必須先走後,就急忙地轉頭離去。
才步離乾洗店的門口沒幾步,她便聽見了フィガロ的聲音從後頭傳了過來。
「妳還是一樣那麼不果斷,那麼心軟呢,ネロ。」
他的話語猶如芒刺,引起ネロ一陣不悅。她拿出手機,按下了方才名片上的那串手機號碼。
「ブラッド,你在哪?」
叩叩的敲門聲讓ブラッドリー停下淋浴的動作,他關上水龍頭,隨手抽起浴巾擦拭那黑白交錯的髮色,最後將浴巾紮在腰間。他緩緩走向門口,敲門的聲響卻變得急促,聽上去似乎非常不耐,可ブラッドリー沒有絲毫憤怒,他打開房門,映入眼簾的是ネロ冷漠的面孔。
不給他一點說話的機會,ネロ將清洗乾淨的西裝外套塞進ブラッドリー的胸口。
「這還給你,我已經洗過了。」她不帶任何感情的說:「還有這個,我不要了,還給你。」邊扯下有些掉漆的墜鍊,塞入他的手心裡。像是在切斷他們之間的所有關聯。
ネロ環抱著雙臂,態度是不同於以往的冷靜和果斷,可在那微弱的吐息之間的一點嗚咽,卻被ブラッドリー聽得一清二楚。她的冷靜是脆弱的糖衣,只要輕輕一敲,便會破碎。
「就這樣。」語畢,ネロ轉頭便想走人。
但他不會再一次讓她從自己眼前離開了。
「ネロ。」
西裝外套和項鍊零碎散落在深色的地毯上,房門關起的聲響迴盪在無人的飯店長廊。昏暗的室內閃爍著鵝黃色的暖燈,沐浴乳的香氣‵、炙熱灼人的肌膚,還有同頻率的心跳正奮力脈動著。
「你不要抱我!我說了我沒想跟你重新開始,ブラッド!」ネロ奮力推著ブラッドリー赤裸的胸膛,便對著他大喊著,可ブラッドリー的擁抱卻沒有因為她的抗拒而鬆手,反而抱得更緊,讓ネロ更是心痛不已。明明應該覺得討厭,應該要抗拒,可她卻逐漸失去了抵抗的力氣。
「為什麼還要抱我,為什麼要對我那麼溫柔。」豆大的淚珠掉落在深色地墊上:「你為什麼不說你恨我……」她的心被名為罪惡感的怪物給吞沒。
撫著ネロ柔順的頭髮,ブラッドリー輕吻著她的耳根。
「因為我從來都沒有恨過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