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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搬到新的公寓後,健屋花那天天都能聽到隔壁住戶回家時高跟鞋踩在大理石走廊上的腳步聲,話說在前面,她並不覺得討厭。

不過她無法肯定自己是因為高跟鞋的主人是個高挑美人的原因,或是這對她而言還稱不上噪音。


       這聲音第一次走進她耳裡是在某天夜裡一兩點,當時的她在客廳裡邊喝酒邊看新聞。腳步聲的主人似乎不在意現在已經是深夜,沒有放輕步伐、沒有遲疑,一步一步不疾不徐地踩著清脆的旋律。

健屋一時好奇,便來到門口從貓眼往外窺視,幾乎與此同時,正好經過她門口的女人頓了一頓,接著撇頭直視貓眼的位置。

女人穿著黑色的OL套裝,留著一頭深色的俐落短髮,她那張姣好的面容沒有一絲情緒。健屋當下只覺自己渾身的血液都因為那雙如夕陽般美麗沈靜的雙眼而沸騰。

明知從外是看不清屋內情況的,健屋仍不自覺屏住呼吸一動也不動,直到對方離開了她仍貼在門上 。


       自此之後,健屋只要一聽到高跟鞋的聲音便會以最快速度衝到門口等著。女人住在她右手邊,也就是走廊最後一戶,門牌上的名字是白雪,她偷看過她的信件,藉此得知她的名字是巴。


白雪巴,真是好聽的名字。健屋帶著微笑注視白雪巴經過門前的身影。今天的白雪巴將外套拎在手上,白色襯衫的鈕扣與鈕扣之間被她豐滿的胸部撐得微微變形,健屋嚥下唾沫,手指不自覺地施力摳抓門板,幸好聲音沒有引起白雪巴的注意,她的身影消失在貓眼邊緣。


還不是時候。健屋對自己說。白雪巴的下班時間並不固定,放假時間也是,所以很難摸清她的生活軌跡,但也不需要急在一時,畢竟日子還長得很。


       「花那,最近你們那邊很不安寧耶,妳一個人在外要小心知道嗎?」

手機另一頭傳來母親擔憂的語氣,剛結束工作的健屋停在家門口從凌亂的包包中試圖尋找鑰匙,「知道啦媽,我又不是小孩子。」


「不要這麼輕飄飄的態度!那些死者也不是小孩子啊!」

健屋花那沉聲笑著說,「那些不過是普通意外──」


       扣、扣、扣、扣、

突然傳來熟悉的腳步聲讓健屋呼吸一滯,剛找出的鑰匙不慎鬆手掉到地上,打亂那段向來優雅無瑕的旋律。

她轉頭,恰巧接住白雪巴落在自己臉上的視線。少了門板與貓眼的阻隔,白雪巴的美更讓她無法控制地微微發顫,尤其是她套裝短裙下的黑絲包裹著的那雙勻稱長腿。


「我等等再打給妳。」健屋強硬地掛斷母親的電話,心想晚點再向母親道歉吧。她轉向白雪巴自我介紹,「嗨,我是剛搬到妳隔壁的,我叫健屋花那。」


「......。」白雪巴睥睨著健屋,她的視線短暫地在地上的鑰匙與健屋的褲管上停留,但沒有多作反應,直接越過她走向自己的家門。


未能得到預料之內的回應,健屋感到有些挫敗,她捏了捏拳頭,拾起地上的鑰匙。


也就在這時,她才發現自己的牛仔褲褲腳上沾著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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