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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瑟依舊為自己把到了藝術學院裡最辣的那個教授震驚不已。他是研究生，唸商學院的，所以放心，這其中沒有什麼不道德的利益糾葛。藝術學院與他上課的地方隔了大概半個校區，但威廉教授，或者肥鵝比爾(暱稱，沒有人知道怎麼來的)這個名字就像今天午餐吃什麼一樣頻繁地出現在學生的日常對話當中，沒有人不知道藝術學院裡最辣的那個教授，即使他只開了一門無聊到爆炸的通識課和一門超級硬的系必修。硬。亞瑟還記得貝克萊克那刻意放慢的語速和意有所指的眼神。

他第一次遇見比爾並不是在學校。

他在附近的一間酒吧打工，搬搬貨打打雜。調酒師兼老闆貝德維爾是個好人，有點嚴肅，有點討人厭，但是個好人。亞瑟只是沒想到他的老闆會和比爾認識。那個男人靠上吧台的那一瞬間亞瑟就認出對方了，他們沒見過面，但比爾的照片早就在學生之間流傳的亂七八糟，但是亞瑟對他的印象主要還是停留在學校網站上那張放在系所介紹的半身照，灰色的捲髮和西裝，微笑時眼角會堆起些許皺褶。本人比照片上更年輕一些。亞瑟想。比爾沒有穿著照片上那一板一眼的西裝，白色的襯衫和牛仔褲，還有那副黑框眼鏡讓他看上去更像個學生。「威廉教授？」他把男人的飲料從貝德維爾手裡接了過去，走到對方面前衝著他笑。男人微微低著頭，從鏡框的上緣看他。「你應該不是我系上的學生。」「你足夠出名。」亞瑟聳聳肩。「我是亞瑟，亞瑟·潘多拉岡，我在這念EMBA。」對方露出一個了然的神色，朝他露出一個笑容。

「這杯算我的吧。」亞瑟開口，正要向貝德維爾說把這杯酒記在他帳下卻發現比爾臉上的笑容裡多了些什麼，他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對方點了什麼酒，那是一杯床笫之間。「你還要請我喝這杯酒嗎？」高腳杯裡淡橙色的酒液在男人手裡晃了晃，亞瑟想著現在改口和貝德維爾請假會不會被他揍。「如果後悔了，」比爾離開了他的位置，一腳踏進了亞瑟的私人領域中。「我請你喝也是一樣的。」

亞瑟聞到男人身上香菸和古龍水的味道，他們之間的距離近得只要他稍稍傾身就能吻到比爾沾上酒液的嘴唇。所以他也這麼做了。四周響起了口哨聲，還有貝德維爾不耐煩地要他們找張床。比爾瞇著眼睛的樣子像隻貓，亞瑟沒有忍住揉亂對方捲髮的衝動。「去我那？」

兩個人差點就在玄關幹了起來，亞瑟把男人困在自己和牆壁之間狠狠吻他，扯開了他覬覦已久的襯衫領口。「別虐待老人家的腰。」比爾抱怨著，但也沒有停下解開對方皮帶的動作。年輕人的住處很普通，唯一可取的是他那張單人床的品質實在不錯，沒有在兩人跌在上頭時發出可怕的咿呀聲。屋子裡很暗，只有他們進門時在玄關按開的那盞燈，比爾半張臉融在黑暗裡，剩下半張被昏黃的燈和蒙上一層曖昧的光影。亞瑟看見男人勾起模模糊糊的微笑，和他在酒吧請他喝酒時的那個笑容一樣。亞瑟突然有些後悔，後悔他不應該這麼輕易地接受了那杯酒，那讓整件事看起來就是場各取所需的一夜情。但是此刻他想要的遠遠超過了那些。他們互相給了對方一點時間解決身上的衣服，比爾的手指停在年輕人結實的腰腹肌肉上，盯著他脫掉內褲露出底下半勃的性器。亞瑟同時也在打量比爾，男人偏瘦，有著一點肌肉但看得出來疏於鍛鍊，陰莖蜷伏在腿間的毛髮中。他已經不是會因為一點親吻和愛撫就會勃起的年紀了。亞瑟想到，但同時發現對方眼角的細紋和略嫌蒼白的皮膚迷人的無可救藥。他朝比爾貼了過去，輕輕吻在他的眉心，鼻尖，略過了嘴唇，正要往後退時被男人勾著脖子拉進一個熱烈的親吻中。比爾捧著年輕人的臉，手指滑進他的髮際，在亞瑟張口咬在他脖子上時微微收緊。亞瑟把自己卡進男人腿間，手掌沿著大腿內側溫暖的皮膚往上，握住了對方還沒什麼反應的性器輕輕搓弄，身下的人發出滿意的輕哼，灰色的眼睛瞇著，撐起上身去討要親吻同時也伸手握住亞瑟的勃起。

「我好像沒有答應做底下那個。」比爾皺著眉，抓住了亞瑟沾了潤滑液正想往他身後送的手。氣氛頓時有點尷尬，直到男人噗哧一聲笑出來。「開玩笑的。」他手臂纏上亞瑟的脖子，咬著他的耳朵竊竊私語。「讓我看看你的本事吧，大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