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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太阳照的人发昏,俏如来一边擦汗一边往校区走,不知第几次默念心静自然凉。迎面一个人更夸张,宿醉一般走的摇摇晃晃,一张脸冷汗涔涔,惨白的快要发青。幸好学校临近几处政府办公处,修建的都是景观道,路上人不多,看他不对劲就躲开。


要不是时间紧,俏如来就送他去医院了,可惜实在不行,只能抱歉地擦肩而过,没注意被勾走了耳机线,手机啪嗒坠地,屏幕一闪,停在了正听的October。


堂妹无心周末在他们学校附近补课,惯例来俏如来家里蹭个晚饭,前几天心情不大好的样子,吃过饭说想看个电影再走,俏如来听说了叔叔家又上演全武行,就随她去,还有兴致陪了会儿。


非典型丧尸片,丧尸男主角因萌动春心逐渐恢复,领着丧尸小伙伴大变活人,和女主角happy ending。


俏如来没撑完全片,倒记得一上来的歌倒挺好听,搜了搜,这几天一直在循环。


俏如来整理着耳机,身边忽然停下辆白色路虎。车窗下滑,露出一张无比熟悉但他现在不太想看到的脸。


见背着书包站在外头的人呆呆一动不动,上官鸿信本来闷着气也忍不住笑了,“发什么呆,大中午不热啊?”


昨天刚刚不欢而散,俏如来自问做不到他师兄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可天太热了,他没能撑几秒内心戏就老实钻进了车。正拿湿纸巾擦脸,他突然听到一声尖叫,下意识回过头。


刚才勾掉他耳机的男人直直往一对结伴出行的女孩身上倒,重量不轻又行动莫名,被牵连的女孩摔倒地上差点被烤焦,难怪又气又惊,不顾形象地破口大骂。


“杏花君说老师在他那儿午睡,我们等下直接去校医院就行了。”耳边上官鸿信还在说话,俏如来已经瞪大了眼睛,和凄厉的惨叫一起惊叫出声,“师兄!”


上官鸿信从没听到过他稳重的师弟这么惊讶,顺着他目光看过去,街上已经炸开了锅。


一身皱巴巴衬衫长裤曾经是个上班族现在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正扒拉着一个女人的颈子野兽一般啃咬,完全不带任何暧昧的,字面意义上的啃咬,用人类的钝齿咬出汩汩鲜血,喷的自己满脸是血。女人躺在地上抽搐,鲜血一边在滚烫的地面淌开,一边飞速干涸。这具身体已经失去生机了,而她的朋友大概是吓呆了,不顾热度跌坐在地上,任凭摇摇晃晃的手扯着自己的包,一动不动——大概也动不了。


“……没救了。”上官鸿信迅速判断,一脚踩下油门往学校去,“帮我捡一下手机,刚掉地上了,打电话给杏花君。”


俏如来像个木头人似的他说一句做一步,把手机插上支架,听到安全警报习惯性要扣安全带,哆哆嗦嗦几下才插进去。他一时没说话,满脑子都是回荡的尖叫和喷溅的血液,回过神发现居然只过了一分钟,真是目前人生最漫长的一分钟。


他偏过头看面无表情的上官鸿信,还不敢置信,“我刚才是不是看见了有人发狂咬别人的脖子?”


“是真的。”


俏如来前两天才看电影,抹了把冷汗勉强笑笑,“不会是什么丧尸吧?”


“用一般的话说应该是丧尸没错,霓裳喜欢看R级片,连带我也乱七八糟知道不少。”


“哇,那还真是意外之喜……”


俏如来随口说着,焦急杏花君怎么还不接电话,上官鸿信看他心不在焉也没生气,大家都是一样,他用余光瞥了眼人群骚动的街面,推测学校里情况只怕也不乐观。


“不出意料的话刚才那个女人等下也要爬起来咬人了,首当其冲就是她朋友,还真是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上官鸿信捏紧方向盘,“然后按照电影电视剧的规律,我们差不多就完蛋了。”


俏如来瞪了他一眼,“说点好话吧。”


上官鸿信反而笑了,“有精神了?”


俏如来舒一口气,让他专心开车。


父亲小弟不在本市,着急也无法,霓裳和无心一个高中,上官鸿信的焦虑只会比他多不会比他少。他打无心电话一直不接,上官鸿信那头卡顿好久倒是通了,杏花君大声说:“喂喂,鸿信?你们到啦?”


“稍微有点情况。”俏如来倒抽一口凉气。


前方横向一辆中巴突然疾驰而过,不管不顾撞飞了最前的小轿车和人群,引起连片哭叫。然而这还不是终结,那辆车离他们太近了,近到被撞飞的几乎近在咫尺,近到死亡公交里地狱般的惨象一览无余——有人扒拉着窗户想要逃离,有“人”正在大口撕咬,有人翻着白眼疯狂尖叫。俏如来看的反胃,上官鸿信卡在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的间隙一脚油门踩下已经冲了出去,总算勉强脱离十字路口的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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