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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孩子似乎没有我想象中那么镇定。”吉良看着被关上的门说道。

“他吓坏了。”川尻想起几天来像只小猫一样趴在床边的身影,有些于心不忍,“要不…今天还是让他来陪你。”

“不必。”声音还带着沙哑,但没有丝毫犹豫。

说心里没有窃喜是假的,但吉良如此坚决的回答让川尻更加心疼那个在他怀里哭到全身发抖的孩子:“……他真的吓坏了。”

“我知道。”吉良重新躺了下去,一副不打算再继续这个话题的样子。

“……”

“今天你来陪我。”吉良拍了拍枕头。

川尻一下子涨红了脸:“现在不合适吧,你身体还没好——”

“——谁说要做了,今晚陪着我就行。”

“……嗯?”

“什么也别做,呆在这里就好。”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等川尻熄了蜡烛也躺下时,吉良的眼睛已经快合上了,但仍像在等待什么似的强撑着精神。

川尻知道自己该说点什么。但说什么呢?他有太多话,但一句也说不出来。他小心地覆住吉良的手,对方没有拒绝。最后他说:“晚安。”

于是他看见吉良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像只猫似的朝他的方向靠近了些,哼出一声模糊的鼻音便沉入梦渊。



吉良的呼吸很轻,川尻的呼吸放得更轻。他借着微弱的天光目不转睛地看着对方,无数纷乱的想法在黑暗中抬头,他抓不住其中任何一个,但它们都和死亡有关。他知道吉影这时应该也和他一样,在黑暗里睁着眼难以入眠,他看得出来吉良在渐渐切断他自己和吉影之间的某种联系,去把它转化成更加冰冷和坚固的东西,毫无疑问吉影终有一天需要这个。川尻有些庆幸他不需要让吉良这么做:因为彼此都明白对方早就有准备,所以更能平静地应对一切。

不是这样的——有个小小的声音在心底像石头一样梗着他。他忽然很羡慕能在自己怀里大哭的吉影。

吉良的手在自己手心里一动不动,连睡梦中的抽动也没有。川尻并不畏惧和尸体同床共枕,但他确实为手心里存在的温度而感激未曾信奉过的神明。对方脖子上深色的痕迹让他不知怎的感到眼睛发热:吉良会不会醒不过来了?脑子里是吉影带着哭腔的声音。

于是他屏住呼吸凑了上去,亲吻那道仿佛真的会夺走吉良呼吸的勒痕——双唇触到了跳动的脉搏。

啊,还活着。

他躺回原位, 缓慢呼出一口长气。

这次没有事情真是太好了。



睁开眼时吉良在看着自己。

“睡得不太安稳呢。”吉良动了动手指,川尻这才发现自己正紧紧攥着吉良的手。

“……唔!”果然还是太疲倦不知什么时候就睡着了,一头从梦里带出的冷汗。

“梦见不好的事了?”天色微亮,紫色的眼睛像沉静的湖。

“算是吧。”川尻有些尴尬地松开手。对方一定从他脸上看到了全部的答案,他只希望吉良就此打住,这样他就不必再捞起那个让他喉咙发堵的梦。

“为什么反倒像是你被绑架过?我可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吉良的声音听起来又好笑又无奈。

“……是啊。”川尻喃喃地说。尽管如此应和着,心里却难受极了,如此残酷的笑话也只有对方能讲得出来,剜得他胸口疼,当对方把嘴唇贴上来时他也依旧难过得想闭上眼睛。

吉良用缓慢的亲吻安抚着川尻颤抖的双唇,但对方像只受伤后的动物沉默了很久。吉良仿佛早就知道这种反应,便仿佛是在单方面给予亲吻似的反复触碰着,像猫一般耐心地等待对方的回应,直到川尻终于张开嘴将他迎了进去。两人的呼吸变得粗重,欲望的颜色爬上脸颊,但川尻始终没有更多的动作,吉良抚上他的胸膛,里面某个地方跳动渐剧。

“想做就做吧。”吉良轻轻地说。

川尻满脸通红地咬住下唇。吉良明白他在担心什么:“我没事。”

“但是你的身体……”

“那,”吉良边说边解开自己的睡衣领口,“这次就轻一点。”

“这是你希望的吗?”

“是的,给我一个回家的欢迎吧,川尻。”



进去时川尻感到吉良的手不自觉地捏紧了他的手腕,他知道对方并非那种怕痛的人,说不定还正在心里嘲笑他的小心翼翼,但他就是无法对吉良的反应置之不理,何况对方看起来确实没他嘴上说的那么轻松:虽然用了传教士这种几乎是最轻松的姿势,而且也已经在吉良腰下垫了个鹅绒枕头,然而只是稍微动了动,对方额头上就密密地爬了一层细汗,呼吸也比以往短促,连呻吟都小声得让他心疼。

他轻柔地抚摸吉良的乳头上的血痂,尽可能克制地抽送阴茎,但对方的柔热肠壁紧紧裹住他,每次都有意将他往更里处邀请,情欲的潮红从脸上蔓延到脖颈,于是川尻也就一次次逐渐深入,直到整根肉棒填满吉良的甬道。里面开始变得润滑,川尻知道吉良的伤口裂开了,但他什么也没说。

缓慢而有力的性爱让两人结合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紧密,吉良能清楚感到川尻阴茎的形状,它在刚愈合又被重新撕开的后穴里温柔地抽插。对方把他照顾得很周到,就连想要的疼痛也一并给了,要射之前的加速也小心得过分,比起之前的强暴,这样稳稳地将他送往兴奋的顶峰确实舒服太多。傻子般的温和几乎无关性欲,纯粹得让他发笑,然而他总能——这次也会——在其中兴奋到战栗。

但是,总归还是缺了一些热切。这个迟钝的人正想在高潮前退出去——

“别出去,就在里面。”吉良双腿缠住对方的腰。

川尻的耳朵红得要滴血。他的阴茎还在吉良身体里,被硬生生忍住的高潮让他声音都在抖:“但、但是…”

“就在里面。”吉良盯着他。

“…你流血了。”

吉良突然笑出声,随即打定主意似的勉力用手肘撑起上半身,忍着疼痛给了川尻一个带着喘息的吻:“啰嗦。”

既是叹息又是安慰的话语足够解下所有的顾虑,于是川尻紧紧拥住了吉良伤痕累累的身躯。



吉良再次陷入了昏睡,就算是如此温柔的性爱,对这副身体也依旧是过重的负担,清理时就直接靠在川尻肩头上睡了过去。褪去了潮红的面颊逐渐恢复成苍白的颜色,身体上的痕迹反倒比之前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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