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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今天不寫歌,揣著寫生板跟作畫用具就出門了。

  天氣晴朗,公園內不乏有觀光客的人潮,他甚至能在人群裡聽到熟悉的口音,懷念感湧上心頭也讓思緒裡的美好多刷上一層清新,也許是薄荷味的。

   他扶著畫袋側身閃過人潮,聽說現在距離主宮的衛兵交接儀式沒剩多少時間了——他是搞不大清楚,自從人來到異鄉後除了畫筆與樂譜以外就沒什麼額外的活動,就連今日的戶外寫生也只是一時興起。

  照著手機上的地圖指示轉彎,他到了一個沒什麼人煙的側門,卻有著刻紋華美的建築牆面,被陽光照耀時還閃著金黃。


  將畫板架好,坐到不遠處的長椅上,門口站崗的衛兵沒有任何表情,他瞥了一眼就轉移視線,開始於空白的畫紙上綴出線條。

  ——他是學院裡出了名的不喜歡畫人像。

  風景或動態速寫都能快速掌握構圖重點,當初進大學也是靠著出彩的術科成績,然而作品集裡卻沒有任何一張人物繪圖;別人當他是不會畫五官,卻在統一課程的雕塑繪畫中見識了他掌握神韻的技巧。

  說穿了其實也只是沒有興趣罷了。

  他用手指塗抹炭筆印上的痕跡,看著畫布上逐漸成形的光影差距,滿意的露出笑容。


  要是沒趕作業時,他的休閒興趣是寫寫歌。

   他歌唱得好,音樂系舉辦的歌唱大會還進了第二輪選拔,那是只聽音不看臉的比賽,被淘汰當下一摘下面具時台下觀眾都鬧得翻騰——而他也得到了一個“被美術專業耽誤的歌手”的稱號。


  一張畫作又完成,他喜歡這種不論完成度的隨性畫畫,再次翻開了新的畫紙,拿了與上一張不同的畫筆思考下張圖該有的氛圍。

  春意剛來臨沒多久,微微吹過他身側的風很輕柔,空氣裡的暖柔氣息讓他想到了剛曬好的被子,柔軟的觸感裡還有能激起睏意的溫度,於是他打了個不小的呵欠。

  前一天晚上他被認識的哥哥喊著一起組隊打BOSS,一群大男孩就打到了凌晨,電腦螢幕的光線像是帶著魔力,緊抓著他的情緒不放,一路就讓他保持清醒到白日掛上;現在睡眠肯定是找上門討公道了,他越來越重的眼皮正認真反抗著。

  一個沒有掌控好就是手滑撇錯地方,他眨眨眼,想維持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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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被派站崗,新進小衛兵很是興奮。

  他拿了上頭分配的槍,抿著嘴壓抑喜悅撫過漂亮的流線,而身旁的前輩喊說時間要到了,趕緊下去接班。


  照著一直以來訓練的那樣,挺身走路,還要帶到手腳,頭盔在行走之間發出嗑嗑聲響。

  ——即使只是沒啥觀光客的側門他也一樣開心。

  從昨晚開始他就在期待今天,看了天氣預報說是會晴朗,連下雨機率都是這兒難得的機率零,帶了期待感入眠,連夢到的都是自己帥氣站崗的身影。


  與記憶中指示的一樣,直視前方,不能有任何多餘的表情;他在站定位置時發現不遠處有個畫架,不著痕跡的偷墊了一下腳,就看到畫板後的那個男子。

  在看自己嗎?在畫自己嗎?

  他美滋滋的想,連帶看著那名畫板後的男子都覺得對方長得很有好感。


  偶爾走過一兩個手拿自拍棒的遊客,或是帶著寵物狗一起慢跑的人,都是經過了就不見人影的,連轉頭看一下他都沒有。

  只有那個在畫畫的男子陪著他。

  看那男子的樣子他猜測大概是與自己差不多年紀的人,深黑色的簡單連帽外套跟牛仔褲,拿起畫筆時的專業感估計是美術系專業的學生。

  四肢無法移動,腦袋也就開始高速運轉,他想了一堆關於那名男子的身份的可能性,從一般的大學學生到為了要養妻小卻只能靠畫畫過活的年輕爸爸,連對方的人生故事都想好頭跟尾了,想完後他甚至在心底給自己拍了拍手。

  突然一個碰撞聲,把他從幻想裡拉回現實;只看著那名男子把倒下的畫架給扶好,又把畫架擺到一旁,將拿了一本畫簿出來,放在腿上繼續作畫。

  ——從那不斷點著頭的動作來看,那男子不是嗑了藥就是犯睏了。

  他還來不及重新給那男子套上新角色繼續幻想,就見到對方不停與睡意抗爭的樣子,搖搖頭又伸展四肢,結果過沒多久又趴在簿子上睡著。


  然後再突然驚醒。


  那男子的行為好笑又可愛,讓他是忍笑忍得難受。

  這是有多睏啊?

  男子再度不敵睡魔倒下睡去,頭不小心撞上一旁的畫架,因而扶著撞上的那一側頭頂小聲喊痛。


  “噗嗤。”


  站崗的衛兵違反規定笑了出來,上揚的顴骨隔了幾分鐘都沒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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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欸你有沒有看世雲的SNS更新?”

  吃完午餐後五個男孩其中之一手上晃著手機說道,臉上的三顆痣在笑起來時襯得活潑。

  “還沒,怎麼了嗎?”一個男孩嘴裡還咀嚼著剛買的麵包。

  “嗯,你自己看。”

  另一名身材高挑的男孩湊近查看,語氣訝異:“哇這是誰啊,明明是要他替商院第一男神畫畫都不願意的人⋯⋯”

  “不,那面具是你們自己要讓我戴吧?我可沒自稱是Terius啊。”走在後頭的男孩無奈的說,眼睛因為陽光照射而瞇了起來,看上去像是隻狐狸。

  “旼炫你還不是跳Candy舞跳得很開心。”站在狐狸男孩身旁的男孩笑著回道。


  一群男孩在回宿舍的路上打打鬧鬧的,而其中一人的手機螢幕還沒暗下,畫面上是一張人像速寫,明顯看得出來是個勾著笑容的年輕衛兵。


  ——初次見面。


  配字只寫著這樣一句話。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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