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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巡邏路線跟往常不太一樣。」內建於蜘蛛服裝內的凱倫開口提醒，溫柔的嗓音落在彼得耳畔，彼得再度射出了一段蛛絲，好讓他把自己拉上某棟樓的頂層，站定的同時，他眨了眨眼，「噢對，我想說可以往外探索看看，妳知道，追求一點改變應該不是壞事？」

凱倫安靜了一會兒，似乎是在思考要不要把測謊的結果誠實據報，但最後她選擇沉默，畢竟彼得應該還不知道她新增了這個小功能。「需要幫你把這個路線記錄起來嗎？」

「好啊，謝謝。」他在心裡第一百次地感嘆AI的善解人意。

自從彼得分化過後，對他來說整個世界比起以往還要混亂許多，平常時間所接觸到的費洛蒙已經夠讓他好受的了，更不用說他被蜘蛛咬到，導致所有的感官提升，那之後的世界根本是一場災難。

所以他喜歡到高處呼吸新鮮空氣，即便都市裡的廢氣依舊噁心，但至少他可以獲得片刻安寧，沒有任何Alpha來挑釁，也不會被Omega投以警戒的眼光，甚至繞道而行。他的意思是，他的氣味被評價成「帶有極度侵略性意味，令他人感到不適」又不是他的錯。彼得嘆了口氣，他曾經懷疑過會不會是那隻蜘蛛才導致他分化成Alpha，或是讓他的費洛蒙改變。其實他自己聞不到自己的氣味，所以他根本沒辦法想像「侵略性」的氣味究竟是什麼樣子的。汽油？墨西哥辣椒？天啊，那對其他人來說確實會是個悲劇。

彼得蹲坐在樓頂邊緣，黑夜之中的稀疏燈火像是專屬於他的景色，天空如同被他踩在腳下，而那些有著不同顏色的「星星」也唾手可得。

「彼得，有人正在從你身後接近你。」

凱倫的警報及時把放空的彼得拉回現實，當他轉過身來備戰，卻恰好對上了惡魔的一雙眼睛，呼應著這番狀況，蜘蛛人的雙眼因困惑而一縮一放。搞什麼？他的蜘蛛感應不管用了嗎？

而來自地獄廚房的惡魔還是沒有給出任何反應，好像擅闖這個已經被蜘蛛人給佔據的樓頂不是他本人一樣，一時間的靜默彷彿讓侷限於此地的時間也跟著暫停，這讓彼得感到無所適從。然而流動著的空氣提醒了他，面對眼前狀況所能做的措施，彼得調動著凱倫的設定，多虧了凱倫的新功能，彼得才足以將空氣中的普通氣味與費洛蒙的氣味阻隔在面罩之外，僅過濾進乾淨的空氣。只是此刻他選擇不過濾掉費洛蒙的氣味，以搞清楚此刻的情勢究竟為何。

彼得捕捉到極淡的氣味從四面八方而來，卻唯獨沒有眼前惡魔的味道。他不禁開始猜想，刪去各種少數特例的可能性，或許對方是個Beta？

「嘿，孩子。從樓頂邊緣離開。」

彼得依然感到十分困惑，他照著對方的話做的同時，發現他之前不發一語的時候是在試圖憋住氣，「先生？」

「你還是個孩子。」麥特再度開口，這次的氣息調節的較順了些，然而屬於年輕Alpha的味道還是順著喉嚨氣管一路襲至他的肺部，他的眉頭皺得更深了些，「有人教你如何把費洛蒙收起嗎？」

「我很抱歉。」彼得下意識又後退了幾步，顯然是把對方的話語當作一種責怪，就如同他過去在學校或是路上所遇到的情況一樣，他的腳跟再度抵在頂樓邊緣，他慌亂地想解釋些什麼，卻被一把抓住了胡亂揮舞的手臂。

「不要再動了。」威脅般的低語讓彼得安靜了下來，他拒絕了凱倫想要開啟防禦模式的提議，然後試圖和對方好好解釋，但這似乎沒有多大的幫助，因為夜魔俠在想接著說下去的時候嗆了一口。彼得覺得他被惡狠狠地瞪了一眼。

「在學會之前不要在夜晚的地獄廚房晃蕩，不管你是蜘蛛小子還是什麼的。聽清楚了嗎？」

「呃，事實上──」

「聽懂了嗎？」

彼得被逼得只能點頭應答，連糾正那個錯誤稱呼的機會都沒有。

「快走。」

麥特站在原地看著蜘蛛人從原路確實地盪回去後才往反方向離開。只是他仍然被對方費洛蒙的氣味所困擾著，那個味道即便是對於一個Alpha來說也不太正常，卻也讓他從人群當中脫穎而出。

至少下次他可以很輕易地就認出蜘蛛人。麥特低下頭來嗅了嗅，認命的接受他身上的衣物，甚至是頭髮、皮膚都沾染上了那種獨特的氣味，他從喉中滾出了一抹帶著抱怨的嘆息，隨即藉著因黎明而隨之乍現的陰影隱去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