氪星人的生存焦慮　上篇

海／超　ABO

在查德將軍死後，有些東西不得不改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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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拉克有時還會夢見查德將軍跟氪利普頓，縱使他一次也沒看過他出生的家鄉是什麼樣子，他還是會在夢裡描繪那些細節。他的生父、他的生母、他的家。那不是什麼好夢，因為他的夢最終會在他親手扭斷查德將軍的脖子時嘎然而止。清醒之後無窮盡的悲傷會掩埋他，他得花上一兩天才能回復。那是在他生命終止之前，永恆的孤寂。

而克拉克發現事情變的有一點奇怪。

他離開棉被的時候發現氣味變得很怪異，他那總在鼻間縈繞不去、聞了二十幾年的Alpha氣味突然間混進了一絲醇厚的酒香。他只花了兩秒鐘就辨別出那是Omega的氣味，只是克拉克已經很久沒有碰過Omega了。他根本不知道那股甜味到底是從哪裡來的。扭頭撇了眼時鐘，克拉克決定暫時先不管那個怪異的氣味，迅速的盥洗完穿好衣服之後，咬著抹著奶油的吐司跨上單車一路騎向星球日報。

克拉克在走進公司之前還以為那個甜膩的氣味只留在他的床上，直到他的alpha同事對他擺出了他從未看過的表情，他才覺得事情很不對、非常非常不對。

「噢，肯特先生昨晚碰到真命天子了嗎？」他友好的女性alpha同事笑的令克拉克全身發毛。

「什、什麼？」

「想必是個不錯的Omega。」

他楞了一下才注意到同事說的是他身上那一絲醉人的酒香，他有些尷尬的敷衍過去之後趕緊逃回座位上。克拉克現在開始緊張了，還好他所處的部門裡alpha並不多，自己的氣味不會造成太多困擾，不、應該會。超級聽力此時竄進了關於自己的八卦，克拉克想約莫接近下班時間就差不多整個部門的人都會知道，特約記者克拉克．肯特用自己的alpha魅力找到了一位Omega。

但真正的事實是，克拉克這陣子根本沒跟任何一個Omega接觸過。他記得的私人交流只有自己十天前才在太平洋上一個無人的岸礁上和亞瑟聊天，以及五天前亞瑟才離開他在大都會的租屋處，他們在床上緩慢的做愛廝混了一整周末，導致他連冰箱裡的食物都沒來得及買。他絕不可能因為亞瑟的關係就變成一個Omega，但克拉克決定逼自己不再去想，他手上還有兩三個報導要寫，他應該專注在工作上。

然後事情就發生了。

克拉克在正義聯盟的定期會議之後的隔天迎來他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的Omega生涯中第一次的熱潮期。清晨天都還沒全亮時就因為身體發散出情熱的騷動而甦醒。渾身燥熱的令他痛苦難當，漸漸習慣下來的酒香此時滲出了一絲奶與蜜的氣味。他捲縮在床上發出難忍的呻吟，一移動便發現屁股無助的濕成一片。他幾乎是挫敗的在床單上磨蹭，痛苦的希望有人來操他的屁股。發情期最後兩天難熬的要命，克拉克已經不記得自己是不是真的有把什麼棒狀物塞進屁股裡，他應該飛去北極把自己埋在冰山裡試試看會不會好一點，而不該待在公寓裡掙扎打滾，還把他兩張椅子搞壞。

這下可好，克拉克在為期五天的熱潮期結束之後不僅住處一片混亂，他的腦子也一片混亂。據他所知，地球現存的所有案例中，除了Beta可以利用醫療手段達到第三性徵的轉換之外，Alpha或Omega出現自主轉換的機率是零。但他是全宇宙裡僅存的氪利普頓星人，他身上還藏著整個氪星人基因序的生育法典。克拉克發出痛苦的哀鳴了，他應該找人確定一下自己的狀況，只是這個可傾訴的對象克拉克可是煩透腦筋。但沒關係，他向報社請了一個星期的假，他還有兩天可以煩惱。

雖然正義聯盟主席樂天派的超人先生是這麼想，但正義聯盟顧問蝙蝠俠和關注著和平的神力女超人可就沒這麼樂觀了。這也是為什麼超人會在蝙蝠俠夜巡完哥譚市之後來到蝙蝠洞的原因之一，蝙蝠俠從蝙蝠車下來，他雖然大概預知到本來是alpha的超人可能出現轉變，卻還是不可避免的在面對撲鼻而來的竟然一股醉人的醇厚酒香，還有一絲尚未完全脫去甜味的Omega氣味時穩妥的給震驚到了。以至於他走近超人的時候脫口而出：「你應該收起氣味，克拉克。」這句一點同理心都沒有的蠢話。

而最糟的就是這個。

克拉克好像完全沒注意到自己的氣味已經變得真的像個Omega了，他在蝙蝠俠脫口而出那句話的時候下意識的伸手按住自己脖頸上散發氣味的的腺體。我的天吶這反應還真的是個十足的Omega。跟著蝙蝠俠下車之後就在一旁盯著的神力女超人搖搖頭，伸手就把直接陷入混亂狀態的超人拉離嘴巴不饒人的蝙蝠俠身邊。

黛安娜在上兩次例行會議的時候就發現超人的氣味有點怪，一個alpha不該散發出那樣混濁而且有些空洞的氣味。黛安娜不確定自己是不是搞錯了，還是可能超人碰上的什麼怪事，一直到最近結束的那一次例行會議，黛安娜才真的確定超人可能有了什麼奇特的轉變。

「有這麼明顯嗎？」超人蹙著眉頭，藍眼睛裡裝滿了不解。

「老實說，真的蠻明顯的。」黛安娜有點不知道惹毛超人跟弄哭超人到底哪一個比較可怕。還好克拉克只是挫敗的嘆了口氣。

「我以為蝙蝠俠應該會想為我檢查一下…」

「來吧，主席先生。」

褪下了臉部遮蔽的聯盟顧問終於想起友好為何物了，於是克拉克就躺上了蝙蝠俠的醫療台，在一堆掃瞄儀器的注視下快速的完成一次檢查。在等待報告的時候克拉克坐在醫療台上盯著自己的鞋尖，他從未感覺如此侷促，布魯斯跟黛安娜都是alpha，而他身為一個omega也確實因為被alpha包圍而感覺到壓力。他真的不該轉變成omega，這對他來說應該不會是什麼很糟的事。但對正義聯盟來說可能會是。

「確實是omega。」布魯斯看著螢幕上的數據，一付宣判死刑的口吻為克拉克完成轉變的第三性徵敲下決定性的聲響。

「什麼時候開始的？」

「時間點大概是你正式成為超人的時候。」

克拉克想起這陣子的夢，肯定是因為查德將軍死掉之後融進他血肉裡的生育法典起了什麼變化。然後他更驚恐的想起這一整段時間裡他和亞瑟在做愛的時候可是一個保險套都沒用啊。這下可好，他該怎麼跟亞瑟說這件事。

「經歷過熱潮期了嗎？」

「昨、昨天。」

布魯斯不假思索的撇頭就問，他似乎忘記克拉克雖然是外星人，但卻是在堪薩斯的小鎮長大的男孩啊。如此私密的問題激得坐在醫療台上的氪星人臉頰跟耳廓都因羞恥而紅透，站在他旁邊的亞馬遜女戰士更是沒在客氣的甩了布魯斯一記強力眼刀。該死，他就不擅長這個。最後布魯斯扔下了一句會幫克拉克處理抑制劑之類的話，就離開了診療室。而克拉克則為黛安娜的關心道謝之後，背影有些落寞的飄著離開了蝙蝠洞。

「你真的能做出抑制劑嗎？」在克拉克離開之後黛安娜在工作間找到正義聯盟顧問，但布魯斯皺著眉頭似乎正在考慮著什麼很艱難的事情。

「不確定，地球上的資源很難做出適合氪星人的抑制劑。」

「那？」

「況且他真的有需要嗎？」

黛安娜聽不出布魯斯這句話是不是有怒意，布魯斯大概只是在思考抑制劑的可行性，或是還有別的可應應的配套措施。黛安娜抿了抿唇，她終於聽出布魯斯這句話的意思。

「我不覺得他會發現。」

「總會藏不住的。」布魯斯倒是沒反對黛安娜的話，拉低嘴角擺出了個＂他沒發現那我也沒辦法＂的怪表情。

神力女超人不禁懷疑起自己在跟史蒂夫談戀愛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麼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