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妲娜

「哼哼～哼哼哼～哼～哼哼～～」

寬闊的帳篷內繚繞著女孩哼唱的聲音，只見女孩在帳角辛勤的工作著。

女孩頭戴綴滿四色石的帽飾，頭髮盡數收入帽內瞧不著一縷黑絲，雙耳帶著同帽子色彩的四組彩石。

深邃的眼中緋色眼睛靈活的轉動，微翹的嘴嘟起輕哼著曲調。

身上罩著成套的彩色內襯及罩衫，同樣色彩鮮豔的外裙被紫色緞帶繫於腰上，踩著淺灰色短靴的雙腳輕快的點來點去。

女孩拿著罈子對著大缸傾倒，從罈中流出黏稠的紅色液體，裡面或漂浮或沉澱著許多塊狀物，倒完搖搖罈子轉過罈口檢查，再將罈內剩餘的物體撥入缸中。

「哼～哼哼～寶寶啊～乖乖吃～吃飽飽～快快長大～」

看著缸內蜂擁吃食的蠱蟲，女孩對著大缸吹出幾聲高亢的口哨，開心的笑起來輕聲對缸子說話。

「看你們搶的，果然新鮮的特別好吃吧？」

再看一眼缸內的搶食，女孩嘻嘻一笑蓋上蓋子，哼著小調拿著罈子走向帳篷另一邊。

檢查著幾名實驗品的狀況，一一確認沒問題才帶著罈子蹦蹦跳跳的離開帳篷。

女孩出來後拿著罈子在聚落繞來繞去，走到一頂大帳篷前才停下腳步，站在帳篷口朝內喊話。

「烏妲娜拜見。」

「進來。」

女孩隨著邀請走入帳篷，篷內光線昏暗，比女孩的帳篷還要暗了許多，不過女孩腳步敏捷沒有一絲磕絆。

將小缸放到帳篷一角和其他缸排好，女孩才轉身蹦向帳內的人，抱著忙碌的人影撒嬌。

「親母！烏妲娜今天要去採藥，可要想人家喔！」

被抱住的女子繼續手上翻動藥材的動作，說話的語氣相當溫和。

「這次要出去幾天？」

「不知道耶…人人的藥效不對，好討厭喔，人家這次要多找一些藥材回來，不然不回來。」

對於女子的話女孩皺緊眉頭，略顯沮喪的將頭壓在女子身上亂轉。

女子停下手上動作，拍拍手清理乾淨後才摸摸女孩的頭髮，輕柔的笑道：

「呵呵…好，我會讓叔父們幫忙照顧帳內，要小心些，知道嗎？」

「好～親母放心，烏妲娜還有叫烏基幫忙看著帳篷，叔父們可以好好休息的。」

聽到烏基的名字，女子輕笑一聲用手點著女孩的頭頂。

「烏基可熱心了，好好對他一些。」

「知道啦～那烏妲娜就準備出發啦！」

女子將女孩放開，雙手往左右攤平手心朝上，頭微微前傾。

「路上小心，願萬靈庇佑你。」

女孩也將雙手向左右攤平掌心往上，右膝跪地低頭向女子一拜。

「願萬靈庇佑您，請萬靈替烏妲娜伴隨著您。」

說完話女孩才站起身笑嘻嘻的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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叢林中，一名女孩揹著竹樓在山野裡移動。

女孩頭戴銀色頭鍊，髮編成辮繞於後腦，雙耳各穿四環，眼窩深邃鑲著緋色珠子，嘴唇嬌小微翹。

身著編織成彩的內襯和罩衫，腰上攜著紅色帶緞帶，將同樣色彩鮮豔的外裙與長褲固定於腰間，腳踩純黑色長靴，靴子高度完美的包覆著小腿肚。

女孩身上滿是泥濘將斑爛的衣服染的盡是土色，不過神情充滿掩飾不住的喜悅。

「呼…好累啊…希望這次採的草藥夠用。」

調整滿是草藥的竹簍，女孩提氣氣續往族居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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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怎麼會這樣？」

女孩一踏入能看見族居的地方映入眼簾的不是祥和聚落，眼中倒影盡是一片殘破與腥紅。

女孩丟下竹簍腳步飛快奔向落魄的居所，看著周圍的環境傻傻的愣在原地。

「怎麼會…」

只見聚落屍體遍佈，除了族人還有實驗品和族人飼養的毒物，更有許多不認識的外人。

女孩歪著頭愣愣的看向周圍，緩慢的在昔日美好的族居中移動。

眼前一座一座帳篷不在華麗的佇立於地面，不是傾倒於地就是被利刃切割的破爛不堪。

帳內的東西也被毀壞殆盡，看不見完好的物品，也明顯少了許多事物。

女孩沒有回到自己的帳篷，也沒有去看親母和叔父們的帳篷，更沒去看大族母和長老們的帳篷。

許多人，即使支離破碎的躺在地上，女孩也能認出他們，不需要一間一間的找。

實驗品們橫躺在地，有的是利器所傷，有的和那些不認識的人一樣，或是中毒或是中蠱或是被啃食。

「…好安靜…沒有聲音……」

女孩眼眶濕潤，用了吸了幾口氣，轉身走入樹叢，開始撿起枯枝。

來來回回撿著樹枝奔波，盡量將枯枝蓋到族人和帳棚上，既使天色晚了也持續著動作。

等到女孩停下動作，黑夜早已壟罩大地。

女孩站在聚落中央，站道昔日的廣場之上，雙手往左右攤平，雙手手心朝上，仰頭望著天空閉著雙眼。

口中吹奏奇異旋律的哨音，衣服隨著吹奏而鼓動，藏身於女孩衣中的毒物一一爬出。

隨著節奏在女孩周圍不斷移動，像是隨著口哨舞動一樣。

女孩吹奏完旋律，毒物也盡數回歸到衣物中。

將攤開的雙手收回，女孩開始舞動雙臂，腳也隨之起舞，嘴裡哼唱著族曲，獨自一人舞動著。

舞畢女孩雙膝跪地，頭頂地面，雙手手掌朝上平地貼面，嘴裡輕輕呢喃念念有詞。

「願萬靈敞開大門迎接您，願我們能在萬靈的身邊相遇，願伴隨萬靈左右的您接受我的思念，願您記住烏妲娜與您同在。」

女孩起身，拍拍頭頂的塵土，生火做出數支火把，將火把扔到四處的樹枝上。

將聚落由內而外點燃，女孩移動到遠處觀看著火勢，靜靜的看著火吞沒族居。

「烏妲娜與你們同在，請等候烏妲娜的回歸。」

女孩對著燃燒的火團，再次行了最高跪拜儀式。

起身時雙眼滑落幾滴淚水，哼著小調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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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理循環，所有事都有他的道理，可喜、可怒、可悲，但不需過喜過怒過悲。」

大族母傳遞著萬靈的指引，烏妲娜似懂非懂。

看著烏妲娜疑惑的表情，大族母只是微微笑著摸摸他的頭。

「烏妲娜懂，只是不明白。」

「烏妲娜懂，只是想不通，除了順其自然難道不能毀壞嗎？」

大族母眼光柔和的看著烏妲娜的眼。

「自然，就是順其自然，沒有對與錯。」

烏妲娜張著大大的眼看著大族母，然後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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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靈：

族裡所信奉的信仰，萬事萬物皆有靈，萬靈是對信奉的萬事萬物之靈的簡稱及總稱。

萬靈可以是任何事物變成，也可以是任何事物，沒有生命只有靈魂。

是公正無私讓世界自然循環的操控者，也是造物者、天理之所在。

親母：

對自己親生母親的稱呼。

叔父：

對自己父親的稱呼，輩分由婚姻順序決定，不由年齡決定。（大叔父、二叔父、三叔父…）

通常無法確定親生父親為誰，故無專指親生父親的稱呼。

大族母：

族長，一族之母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