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蜂】余烬

【擎蜂】余烬

杯中污污_

镜像宇宙擎蜂,擎天柱是倾天柱大帝,大黄蜂曾用名大黄蜂,后改为金飞虫。

 

 

01

他感到一阵令人窒息的快感。

 

这阵快感是从连接在他半开的胸甲的细长柔软的金属管中传来的,金属管的另一端连接着一台精密仪器,仪器的显示屏上有两个不断增加跳动着的数字,数字每增加一次,他就能感觉到令人浑身发麻的快感从胸口迅速扩散至全身。

 

他的风扇在飞快地旋转着发出嗡嗡的响声,往日永远上扬的双翼只能在一阵一阵如同浪潮一般的快感中小幅度地颤动,看起来异常惹人怜惜,机体的温度已经即将濒临临界点,中央处理器不断响起的警告声则宣示着他的即将过载。

 

但金飞虫知道事情永远不会这么简单。

 

他努力将机体上的快感抛之脑后,费劲地转过头去看向他们欺扯人的领袖,在注意到倾天柱依旧冷淡又带着一丝嘲讽讥诮笑意的神情后,一股从未有过的耻辱和羞耻在那一瞬间出现在他的cpu中。被仪器玩弄时都没有开口吐露半个字的金飞虫,终于支撑不住似的松开了嘴,用一种绵软无力的声音恳求道:

 

“老大……放过我吧。”

 

倾天柱一直双手环抱着一副作壁上观的态度看着他的seeker指挥官,每当金飞虫的机体因为仪器的刺激而不可抑制地从充电床上弹起时,他唇边的笑意都会加深几分,好像看到他人受到折磨是他这辈子最大的乐趣,哪怕这个人是他一直尽职尽责的属下。

 

直到金飞虫再也忍受不了地开口求饶,倾天柱才暂停了仪器,屏幕上的数字停在了50-95。

 

就在金飞虫猜测接下来还会有什么样的刑罚等待着他时,倾天柱毫不犹豫地撕开了他的后挡板,没等他喊疼出声,对方就将一根粗粝的手指直接捅进了他的对接口内。被仪器玩弄时全身心无法保留的快感让对接口里早就分泌出了润滑油,哪怕那接口依然紧致而窄小,倾天柱的手指进出却不是什么难事。

 

他的风扇转动的声音变得更大,几乎快要盖过他的思考。

 

接口内的集成电路紧密而细致,几乎集中了金飞虫全身上下的敏感之处,只是稍微玩弄,就足以让他迅速达到过载,这一点和他拆卸过无数次的倾天柱再清楚不过。然而倾天柱显然不想让他好过,他手指上的动作粗暴而满是蛮力,除了给他带来感受清晰的疼痛之外再无其他,甚至方才快要过载的机体都因为领袖的毫不留情的动作而消退了温度。

 

“老大,求求你了……放过我吧。”在倾天柱将第二根手指探入对接口之后,金飞虫再次开口请求道。

 

倾天柱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就在金飞虫以为这次能逃过一劫而松了口气时,大帝忽然揭开了他的面具,一张年轻的却又仿佛历经一切饱经沧桑的少年的脸就显露出来。

 

金飞虫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给吓了一跳,他连忙想要转过头,却被倾天柱给扣住了脑袋,只能无所掩藏地面对倾天柱凌厉而又令人畏惧的脸。

 

“抛下属下不管不顾,擅自行动导致任务失败。”倾天柱一边叙述着金飞虫的过错,一边打开了自己的前挡板,掏出那根已经完全挺立起来的粗大的能量管,不容分说就将其接入指挥官的对接口中。

 

被异物侵入的感觉在那一瞬间几乎让金飞虫差点儿呕吐。

 

倾天柱的能量管再进入之后就不管不顾地挺动起来,对接口内密集分布的敏感电路因为他的动作而逐渐开始软化,像软金属一样逐渐包裹住他的能量管,仿佛食髓知味一般牵引着他。

 

然而倾天柱面上却依然波澜不惊,好像他没有在进行对接运动而是在给欺扯人开每周一次的例行会议,就连他的声音也依然冷淡平静。

 

“放在其他欺扯人身上,我早就把他们踹进了熔炼池。”倾天柱一把捞起属下,使他避无可避地面对着自己,“你却还好好地躺在这里,知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说完他又好像根本不让金飞虫说话似的 ,重重的挺进对接口深处。

 

风扇的旋转速度已经达到了最快,而金飞虫机体的温度却还在不断上升,他的表皮装甲上已经泛出了一层细密的冷凝液来给他降温。能量管在对接口深处的动作让他没法思考和回答倾天柱的问题,光是让自己努力不过载对他而言已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比高频率电流刺激着他的身体从而让他直接获得快感的仪器带来的感受不同,倾天柱的动作永远都是毫不留情且勇往直前的,一种全身上下都被拆骨入腹的感觉让金飞虫感到既无法抵抗又心生抵触。

 

但无数次,无数次他都只能臣服于倾天柱之下。

 

对接口处分泌的粘液和润滑油已越来越多,能量管的输送进出也越来越顺畅方便,尽管倾天柱是在惩罚他,并没有像往日那样顾及到他的感受,但是早已不受他自己控制的身体还是在这场施暴一样的拆卸中获得了无上享受。

 

金飞虫将自己的双腿大开,身体无力地靠在倾天柱身上,随着对方的动作不断地晃动着,他的中央处理器都已被征服,意识海里除了拆卸便是一片空白。直到倾天柱突然抽出了他的能量管,在金飞虫的疑惑之中在对方的声音接收器旁说出一句爆炸性的话语。

 

“莫邪天城的小无赖,大黄蜂。”

 

许久未曾听到的名字从倾天柱的口中说出,让金飞虫刹那间就慌了神——被抛弃的过去被他所钦佩和仰仗的欺扯人首领轻而易举地揭开,它们带着一股令人反胃、窒息的见不得光的恶臭,瞬间就将金飞虫营造许久的意志力击碎。

 

依然稚嫩的少年的面容仿佛一下子就老了几千岁。

 

“老大,老大……我求求你,我求求你……”金飞虫回过神来,不管不顾地紧紧抱住了倾天柱的腰,用那种令人怜悯而又可悲的语气苦苦哀求道,“不要告诉别人,不要告诉别人!”

 

倾天柱微微一笑,带着令人胆寒的温柔伸出手捏住了金飞虫的下巴,然后用温和到极致的声音低低地说:“你是个聪明的孩子,金飞虫,你知道现在该做些什么。”

 

金飞虫看了一眼露在外面依然发硬的能量管,没有犹豫多久就倾身上前,将能量管尽可能地含入嘴里。这并非是他第一次为倾天柱服务,所以哪怕心中饱含过去被一览无遗地翻出来的痛恨和屈辱,他还是尽职尽责地使出浑身解数来讨好他的领袖。

 

欺扯人温热的口腔紧紧地包裹着能量管,柔软的金属小舌在金属柱身上来回舔动,大量的电解液在金飞虫的口腔中分泌出来,又沿着他的嘴角落下,但来回数十下之后,倾天柱丝毫没有要过载的征兆。

 

金飞虫感到嘴唇一阵阵发酸,硕大的异物在口腔里出入的感觉让他难受得厉害,没有接受次级能量液的对接口也开始不安起来,让他的嘴里不由自主地溢出呜咽之声。

 

倾天柱用一种打量的目光冷静旁观着,好像他根本不是这场拆卸中的主角,只是机体不断攀升的温度和他转速越来越快的风扇以及在指挥官嘴里粗暴地进出的能量管才能显示他的情动。

 

在金飞虫抱着无可奈何的神情委屈地看向他时,倾天柱总算没再打算为难他的指挥官。他一把将指挥官按倒在充电床上,胡乱地在对方的能量管上撸了两下,就将自己的能量管强行接入金飞虫的对接口里。对接口满溢的润滑油和从接口内壁分泌出的透明液体显示出机体的满足,随后,他便使出战场上和把天护对敌时的力气,以一种狂风骤雨般地架势惩罚起他的seeker指挥官来。

 

指挥官身上的冷凝液将机体表层都蒙上一层水雾,因为快感而无法控制的清洗液从早已模糊不清的光学镜头上涌出,沿着面罩半敞的脸部边缘滑落下来。

 

在因为过载而强制下线之前,金飞虫便知道自己已经完了。他以为掩饰得当的过去被挖出,他引以为傲的侦查技术在对方眼里不过是儿戏,而他唯一可以掌控的身体却也在他取代横炮成为指挥官之后落入对方的掌控之中。

 

除了在胸口的余烬,那是他所唯一能够掌控的——他的心脏,他的灵魂。


02

金飞虫被下了禁足。

 

鉴于上次他搞砸了倾天柱吩咐的任务而大帝并没有把他踢进熔炼池以儆效尤,这个惩罚已经可以称得上温柔了——如果他没有被送到医疗室的话。

 

金飞虫收到通知时,毫不意外地在来传达消息的爵士的脸上看到了无法掩饰的幸灾乐祸。对于很多欺扯人而言,他们宁愿被倾天柱扔进熔炼池被余烬回收重造,也不愿意踏进救护车的领地一步。甚至比起倾天柱这个首领,他们更害怕脸上一向挂着笑容的首席医疗官,当你在手术中下线的时候,你永远都想不到自己的身体会被改造成什么样。

 

“我很同情你,”爵士嬉皮笑脸的模样让他的话显得毫无说服力,“大魔王之前还念叨过你已经很久没有进过医疗室了,我想他接到老大的通知时一定很兴奋,恐怕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给你做手术。”

 

“闭嘴。”金飞虫冷冷地回了他一句。

 

欺扯人的医疗室里永远充斥着一股刺鼻难闻的气味,像是机械生命体的电路被烧焦的气味混杂着能量液和令人闻之欲呕的机油味以及救护车身上的永远不想让人靠近的尸体味。

 

在踏进医疗室的瞬间,金飞虫就感觉到一阵不适。

 

救护车一见到他进来,就放下了手头的工作,笑道:“想不到你来得这么快。”

 

金飞虫的声音依旧冷淡:“如果可以的话,我一丁点也不想见到你。”但是他知道,把他扔给救护车,是倾天柱没有结束的惩罚,他只能接受,无法违抗。

 

在倾天柱手下这么多年,他最明白的道理就是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也是在众多属下相继死去之后他还能活下来甚至爬到欺扯人权力结构高层的一个重要原因。

 

救护车对这种敌意早已司空见惯,他扬了扬手中的扳手,笑眯眯地说:“这话我已经听过无数次了,但就算你们再不情愿,也还是得老老实实地接受我的治疗。现在,乖乖躺下吧,等你醒来时,你会发现自己会变得判若两人。”

 

金飞虫抿了抿嘴唇,似乎想要反驳,但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就老老实实地在手术台上躺了下来。

 

“你不打算下线吗,亲爱的小虫子?”

 

“我并没有那么打算,”金飞虫直视救护车冷冷地说,“我得知道我自己被改造成了什么样。”

 

救护车脸上的笑意更深,他摸着下巴打量了金飞虫好一会儿,好像躺在他面前都是个值得研究的新奇物种,许久他才笑道:“我事先提醒你,如果你现在不下线的话,待会儿可能会痛死,那可能会比被老大拆卸还要疼痛一百倍。”

 

救护车这话一出,金飞虫就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他虽然一向手段下作,可并非没有羞耻之心,但听救护车话里的意思,似乎早已知道他和首领之间的那些破事。

 

“怎么,害羞了?”救护车将手换成了手术钳,“我虽然足不出户,但是每一个欺扯人大大小小的事都知道的清清楚楚,你想不想知道这是为什么?”

 

金飞虫的逻辑电路告诉他不要向救护车询问原因,但是他的好奇情绪还是战胜了理智。

 

救护车一边用手术钳打开他的胸甲一边解释:“我们都是有意识的生命体,身上的各个零件各条电路都有各自的功能,负责掌管不同的讯息,你的情感、你的理性、你的记忆等等,都储存在不同的元件里。有趣的是,在几十年前的一次手术之中,我打开过某个把天护的记忆元件,姑且这么称呼吧。”

 

“所以你就趁做手术的时候偷看过每个欺扯人的记……嘶。”手术钳在胸甲内分布密集的电路上狠狠触碰了一下,让金飞虫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一股仿佛高强度电流通过的感觉让他觉得身体已经麻得完全无法动弹。他用全身的力气尝试着动了动自己的手指,却只能移动数英寸的微小距离。

 

“我早就告诉你了,这会比和头儿拆卸还要疼痛百倍。”救护车依然微笑着,光学镜里反射出疯狂嗜血的光,好像手术台上躺着的不是他的同伴,而是一具供他做实验的即将成为倾天柱尸骸标本收藏品之一的把天护的尸体,“你现在下线还来得及,后面的可比现在还要难受得多。”

 

金飞虫突然冷淡地笑了笑:“所以你打算在我下线的时候偷看我的记忆元件?”

 

救护车楞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一贯的笑容满面:“不愧是能在头儿身边活这么久的人,你真聪明。”

 

没等金飞虫回答,他的另一只手就换成了飞快旋转着发出嘈杂嗡鸣之声的切割机,然后他便毫不犹豫地用切割机划开了金飞虫胸甲内部的次级面板,底层的精密元件和更加细密复杂的电路就完完全全暴露在医官的面前。

 

“唔……啊!”金飞虫不可抑制地喊出声来,额头上也泛起了一层冷凝液。

 

这种身体在意识清醒下被切割开来的感觉甚至比他在战场上受到的每一次伤害都要疼痛得多,或者说只用疼痛完全无法形容他此刻万分之一的感受,那些被倒吊着扔进熔炼池感受着自己从脑部开始融化在高温里的把天护的叫声甚至都没他心里的喊声来得更加凄惨。

 

唯独在莫邪天城流浪、为了生存下去而不得不偷鸡摸狗的下作行为给他的创伤可以与此相比。

 

——但这没完。

 

救护车绝不会把他的终极大招一开始就亮出来。

 

“虫子,还活着吗?”救护车用他的手术钳敲了敲金飞虫的面甲,在对方的护目镜闪烁了一下后又毫无诚意地钦佩地笑道,“厉害厉害,这都能忍受得住?上次铁皮可吱呀乱叫了好一通,我的声音接收器都快被他吵坏了。”

 

“少废话,快点做完手术。”金飞虫咬牙切齿地说,“你休想看到我的记忆元件。”

 

救护车大魔王的名号在欺扯人之中广为流传这件事他自己也清楚得很,而且对此他一点儿也没有不高兴的意思,甚至还很满意这个称号,并以此为目标下手越来越狠。每一个在他的手术中存活下来的欺扯人,他都看过他们的记忆元件,以此来掌握他们的把柄,但唯独金飞虫还从未上过他的手术台。

 

欺扯人的侦查官兼seeker指挥官对他一向敬而远之,似乎竭尽全力不让自己遭受要做手术的重伤,这一切都让救护车对金飞虫越发感兴趣,可他一向没有机会,直到倾天柱的一纸令下。

 

“可惜。”救护车重重地叹了口气。

 

“可惜什么?”

 

“可惜你本可以轻轻松松地下线,现在倒好,我不得不选择让你强制下线了。”救护车微笑道,“这可比身体器官被切开还要疼啊,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金飞虫咬了咬牙,身体不由自主地抖动了一下,刚才的疼痛已差点儿让他直接下线,他硬是费了天大的功夫才让自己保持着一丝尚存的理智。

 

“害怕的话就乖乖……”

 

救护车话未说完,医疗室的显示屏上就突然出现了倾天柱冷漠的脸:“救护车,做你该做的事。”这语气之中的沉沉杀气让一向被人畏惧的救护车也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遵命,倾天柱陛下。”救护车微笑着说。

 

等屏幕熄灭之后,救护车才抹去了额头上渗出的冷凝液,随后他又低头笑道:“这次是真的可惜,没法拆开你的记忆元件一探究竟了,接下来只是个不痛不痒的小手术,你不用害怕。你可以下线了,我保证不会对你的记忆元件动手脚。”

 

金飞虫沉默了一会儿,在衡量了救护车的大胆和倾天柱的威严那一方会占据上风之后,便暂且放心地选择了下线。

 

护目镜在闪烁了两下之后,便化为一片沉寂。

 

“跟在头儿身边那么久,这次我可真是看不懂他要做什么了。”救护车盯着金飞虫的面甲良久,喃喃道,“看来小虫子的本事不简单啊。”

 

想起方才倾天柱所说的话,救护车收敛了好奇心决定不再多管闲事,而是将早已准备好的定位芯片放入金飞虫的次级面板里,飞快地完成了手术。

 

或许从金飞虫成为指挥官的那一日起,他就在一步步走向倾天柱所设下的陷阱之中。

 

 

03

金飞虫感到一阵难以形容的恶心从他的腹部涌上喉管。

 

这种恶心的感觉打他一进入莫邪天城的地界,就隐隐约约地在他的机体内叫嚣着,而直到此时此刻,才达到了巅峰。

 

就在不久前,被长时间禁足的金飞虫总算获得了外出执行任务的机会,接到倾天柱的命令时,金飞虫就为又一次残暴的惩罚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令他感到意外的是,倾天柱并没有再惩罚他,反而给了他第二次机会。

 

金飞虫知道自己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否则等待他的就不只是一次拆卸和一次救护车执掌的手术那么简单的事了。这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那些没有被倾天柱扔进熔炼池的欺扯人,不是自己已经成为了疯子,就是已经被他流放,或者是已经被他折磨得半死不活。像他这样因为擅自行动导致重要的任务失败的行为,足以让倾天柱变本加厉地惩罚他——而首领给了他第二次机会,他就必须得把握住。

 

自从欺扯人掌权之后,整个塞伯坦星各地的反叛活动都层出不穷,但除了把天护之外大多都不成气候,因此,倾天柱还从未将他们放在眼里过。而这一次,他似乎铁了心地要杀一儆百,便将侦查基地位于莫邪天城的反叛组织的任务交给了金飞虫。

 

莫邪天城,又是莫邪天城。

 

莫邪天城是整个塞伯坦星继凯恩城之后第二治安混乱的城市。这地方充斥着抢劫、勒索、偷盗乃至杀人等犯罪行为,恐慌就像终日不散的阴云一样始终笼罩在城市上空。没有欢乐,没有笑语,这地方似乎永远也只有死亡和铁锈味的血腥。

 

一进入莫邪天城,金飞虫就觉得自己喉管像是被凭空扼住,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而缓慢,一股焦躁难安的情绪从他的胸口一直延伸至全身,就像那些早已被遗弃的城市的金属表面长出的锈斑一样令人难受。

 

在从倾天柱安排在每一个地区负责监视和侦查的负责人那儿得到反叛组织的有关情报之后,金飞虫就直奔位于城市西北的工厂区而去。他几乎要穿越大半个城市,每一个街区、每一条暗巷甚至是每一个拐角,那些金飞虫以为自己早已忘记的事,此刻都在他的脑海之中清晰准确地一一浮现出来。

 

因为走投无路而选择偷窃,因为偷窃而遭到殴打,这样的事在整个莫邪天城实在是太稀疏平常了。

 

以至于每一个生活在这里的人,尚未学会关爱他人,就已经懂得了对犯罪冷漠以待。

 

——真是个该死的城市。

 

西北废弃工厂区比起城区更加荒凉得可怕,那些歪歪斜斜倒在地上的金属与长期无人使用而变得满目疮痍、浑身锈斑的金属建筑一起,形成一幅塞伯坦星前工业时代的废土气息,只是踏入这块土地的瞬间,金飞虫就觉得自己像是被拉回到了不知多少年前的为了生存而不得不无所不用其极的童年时代。

 

他小心翼翼地潜入工厂区,随后又凭借着矮小的身躯和几乎无孔不入的侦查技术悄无声息地进入了挂有禁区标志的警戒区。

 

警戒区大得惊人,在四个方位和中心位置上都有供监视的哨塔,而各个建筑物之间的街道上也有不少持枪荷弹的正在巡逻的TF,每一个人都在高度警戒之中,似乎不打算放过任何一个进入警戒区的生物。

 

在这种情况下要想侦查出他们的情报和计划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金飞虫潜伏在暗处,在权衡了一番就此打道回府而被倾天柱惩罚和继续深入死在反叛组织手下的可能性,还是选择了后者。

 

他将自己的耐心发挥了十成十,凭借着内心深处对此处的深刻记忆在没有引发任何注意的情况下费时费力地进入了位于正北方位的高塔——在百年前,它还是用来供给水源的。

 

整栋高塔只有塔顶的一扇天窗,而塔身仅有一面非常窄小的门,它的墙壁在星辰的照耀下反射出惨白的光,光滑而密不透风的金属墙壁让它看起来就像一座不见天日监狱。

 

一股令人无法忽视的恶心从他的胸口泛起,那些被他放置于记忆元件深处、可能已经发霉烂掉的记忆,伴随着他对高塔的恐惧,不可控制地浮现出来。

 

金飞虫犹豫半晌,最终还是飞上了塔顶。

 

然而就在到达塔顶的瞬间,他便意识到他被人出卖了。四个反叛组织成员似乎早已料想到他的到来似的,已经在塔顶埋伏了许久,只等待着他的自投罗网。

 

而本该埋伏于暗处的侦察兵在暴露的瞬间,就已经落了下风,失败的结局也已注定。

 

很快,他就被控制着推推搡搡地进入了高塔。

 

高塔彻彻底底被改造成了监狱,它的内部比起外部更加密不透风,除了那一扇天窗透出一方天地之外,便看不见任何其他地方。

 

“该死的欺扯人!”在把他推到墙角之后,另一个成员骂骂咧咧地在他的脸上狠狠打了一拳,像是要把他全身上下的怒火都发泄在金飞虫身上一样。

 

“你的拳头就这么点力道?”金飞虫冷笑道。

 

他这话成功点燃了另外三个成员的怒气,他们不管不顾地冲上前,用上全身的力气开始对金飞虫拳打脚踢,直到毫无反抗之力的年轻欺扯人被揍得奄奄一息,连光学镜都破碎了一半。

 

他胡乱地抹掉嘴角的能量液,用唯一还能勉强视物的光学镜直勾勾地注视着眼前反叛小队的四个成员,冷笑道:“你们以为这样就会结束吗?像你们这样的反叛活动首领根本没有放在眼里,他甚至不屑于对你们出手,只要他活着一天,你们就一天没有办法推翻他的统治。”

 

显然这番话比起刚才那句话更加让成员们怒火中烧,但最终他们只是啐了金飞虫一口,便横冲直撞地离开了监狱。

 

在他们离开之后,金飞虫便靠着墙壁坐下来。那些殴打带给他的疼痛固然令他痛苦,但是更加令他难受的是时隔多年再次回到高塔的恐慌——这种恐惧他以为自己在加入欺扯人之后便已经忘记得一干二净,但是在再次靠近这里之后,金飞虫才发现如梦魇一样的情绪已经融入他的余烬之中。

 

他没法克服,但是无论如何他都得想办法恢复被成员们破坏的通讯器。

 

金飞虫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天或许是三天,在高塔内他没有办法准确地判断时间,他终于收到了来自首领的一条讯息:

 

爵士和钢锁正在赶去你所在的地方,我会留着欺扯人叛徒的脑袋等你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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