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欢勿拾 章节二

坠欢勿拾 章节二

明釉


放置在矮脚咖啡桌上的半桶冰淇淋化得软绵,钢制的小匙陷进去一半,贴的妥帖标签被蹭掉了一半,桶身很难看的皱着,他的胃有点儿不舒服。Five在床垫上盘着腿,脸颊上还带着点儿淤青——它们一半来自于半条街外一个不知死活的高个头小混混,一半来自于Jerome——他那双眼睛紧盯着电视机上播放的新闻,穿的单薄,他的头发又变得长了很多,遮住了眼睛。


除去用插着电话卡的手机和观看电视报道,Five永远都搞不清楚男人会在哪儿落脚,他不是每天都回来了,毕竟孩子在承受方是没有选择的。他表现得乖巧又冷酷,既没有哭哭啼啼像个姑娘,也没有“调皮”到不想要性命。在吃完储存的东西和需要洗漱时,他会在后半夜溜出这个街区,在天亮前又会回来。想做个透明人很不容易,Five偏偏有这个天赋。他的骨头和皮肉就像一滩污水,很容易就融进漆黑的夜里。有时他会帮男人跑跑腿,他低着头,谁都不会把这个脏兮兮的流浪儿当成Bruce Wayne,不会有人像直视一个人一样直视他。


Five在不久前的一次活动里偷偷见过Selina,只是远远的看她的背影,说不出后悔或者不后悔,甚至想不出自己究竟还想不想让她活下去。她永远都不会是他的,也永远不可能在乎他,没人会在乎他。


那天他的眼睛不舒服,流出很多腥咸的水,这情况一直到Jerome当晚回来都没见好。他撕咬他的喉咙,咒骂他的本性,又在他褪下衣服后掴打他的面颊,这才叫他的眼睛好多了。当晚他很疲倦,从那天起他睡眠的时间就变得长多了。这不是好事,即使有人在睡梦中捅了他一刀他也无法察觉,只能流血死去。


Jerome在拉上拉链系好裤带后就离开了,只轻飘飘的用那被捅穿过一次带着嘶哑的嗓音留下一句敷衍的夸奖。Five则一丝不挂的趴在床上,屁眼里夹着别人的精液,肠肉被整治的松软可人,浑身红痕,肿着眼泡抽抽搭搭,像个不愿意接客却受足了教训的雏妓。男人却衣冠楚楚,连头发都没有乱上一根。


他是在伤害我么?这想法在Five的脑袋里扎了根,即使他了解到漂亮的男孩也可以用屁股换面包,可Jerome归根究底没有给他太多好处。他有时能尝到一点点甜味,从舌尖从皮肤从任何地方,也许这是某种他从未经受的快乐。


十月末的哥谭变成了屠宰场,街头疯疯癫癫的家伙再次大喊着疯子帮,爆破和枪杀,纵火和抢劫,这是天堂,也是地狱。黑帮的位置换了又换,谁都想要对方的命,只有Jerome不一样,他从不畏惧死亡,死亡亦是艺术。


Five裹上不合身的大码毛呢外套就出了门,没有拿自己往日里的行头,只有一把小刀和装得满满当当的挎包。


长着漂亮脸蛋的小怪物在哥谭比比皆是,Five不会是最漂亮的,也不会是最好操的,在Jerome眼里他唯一的不同,就是他像极了Bruce Wayne,却又不是他。一个崭新的,听话又廉价的玩具。总爱皱着眉头的伟大哥谭之子,正在蜜罐子里买醉来消磨痛苦,在女孩的裙底消磨时光,用他早该千疮百孔的精致皮囊游走花间。Hum,听话的孩子活该一无所有。


在男人面前倒吊着的几个家伙鲜血淋漓,被挖空的眼眶正汩汩流着腥臭的血,这是个叛徒,或是个倒霉蛋,一些不全然的疯子。Jerome把沾着泥的鞋底搭在刷着白漆的桌面儿上,右手把玩着一把左轮枪,很利索的踩着唱片机的节奏开枪。周围带着面具的伙计就差没把尿液灌进鞋里,可这又有什么办法,处决才是当老大最好的乐子。


“行了小美人,来爸爸这里。”Jerome甩开手中弹夹空荡荡的手枪,朝门后张望的瘦削男孩招了招手,他还背着那只挎包,一侧的肩头被重量压的塌垮了些,里头是Jerome收缴了GCPD里腐败势力负责洗钱的基地上供的一小部分好处。


随着重物落地被扔在一旁,他被捞上了男人的膝盖上,生怕那群人看不清他的脸蛋似的,Jerome拨来遮掩在他脸颊旁散落的发。发泄似的,男人叼住他的唇,他轻轻哼出声音,除了一丁点儿窒息和酥麻他什么也没感觉到。Five时常看到人们受折磨,被射杀被鞭笞,连眼球都滚落在地上,紫蓝色和肉红拧在一起的神经被扯出眼眶老长,可他从不为此感到悲悯。


Five是个彻头彻尾的小笨蛋,脑袋里至多只能装得下一个念头,亲吻时就只记得亲吻,挨操时就只记得挨操,就连替人做事都学不会偷偷摸摸的为自己留下一点儿钱。装进这幅身体里的灵魂真是脆弱又可爱。


“好吧好吧我的小甜心,你今天做的还不错,值得获得点儿比吻更好的东西。”他去解他的衣服,去摸里头常年不见光才能养出的惨白干瘦的胸膛,拧住那激灵挺立的粉色乳头。514A身上除去猫女那一刀留下的一小溜疤,连一小块斑都找不着。


尸体还在角落倒吊着,血撒了一地,淌成一片,弄脏了皮质沙发的一只腿。而他的党羽们从来都很识相,尤其是瘸腿的大板牙——在上次Jerome心血来潮这么着时他被射掉了一只耳朵。


“你愿意为我活着么?”Jerome的指节蹭过他的鼻头,轻佻又严肃,所有音节都在他的喉咙里像是被挤压了一般,变得诡异又古怪。


“我很快就会死了。”诚实是彻头彻尾的坏品质,男人解着他裤带的手不满的拍上他圆润的臀肉。


“你愿意为我活着。”


“我愿意为你活着。”Five乖顺的像只伤了翅膀的瘤鸽,重复着拴住自己脖子人的话,可他却觉得自己在说一个谎言。


Jerome吮吻过他柔软的颈侧,留下一串刺眼的红,欲望和欢愉交织,反而叫他不那么尽兴了。514永远也成不了哥谭之子,他是个劣质又触手可得的替代品。


可要是Bruce Wayne不像他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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